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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在那里。我在黑暗中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想象成那种被阳光照射便会无所遁形地生灵。
我常常会突然想到他，他的棉布长衣，以及在被风带动后，露出里面的黑色棉质T恤。
他是个轮廓分明的人，略显张扬的五官并不显得突兀。剃得发青的下巴、坚定而紧闭的唇，手指修长干净，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光泽，身上有一股浓郁的烟草的味道。
我安静的看着他，烟草浓郁的气息让我宁静。我记得他说过的话，他说，我嘴里总要弥漫着一股烟味，我才会感觉到真实，在黑暗中，那种脆弱和冷漠交织的柔情，我感觉到措手不及的暧昧。
那天中午，和朋友一起吃烧烤，坐在小店，闲闲得看他们斗嘴。外面很热，我起身去买冰激凌。突然有奇怪的预感在眼前闪动。他出现的时候其实还离我很远，身边有很多人，好像集体迁途的鱼类，汹涌喧哗的游来。那时我正举着一只冰激凌往回走，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他看上去和网上传过来的照片一样，很白，五官轮廓分明，坚定而紧闭的嘴唇，走路时不言不语，带着思考的神情。我戴上墨镜，感觉脸上浮现的笑容，我微笑的看着他。站在街边，有种想飞奔过去的冲动。
人群渐渐走松，有一个女孩从后面钻出来，娇憨地挽住他的胳臂，从树枝间洒下的阳光、丝丝缕缕分在她脸上，女孩把眼睛眯起来，我看见他们的T恤上印着相同的图案，女孩一脸甜腻的笑容。
街上车水马龙，空气中铺天盖地的灰尘，冰激凌开始融化，奶油顺着我的手指往下流，好像是褐色的眼泪。我用舌头舔指尖上的冰激凌，发现他已经走到我面前，一股熟悉的气味迎面扑来，温柔地冲击着我的胸口，那是烟草浓郁野性的芬芳，腐烂而又迷离。
他与我察肩而过，目光在我脸上作了片刻的停留，我平静地接住他的目光，眼神直接放肆。只一眼，就感受到他沉稳外表下隐藏着一种阴郁的东西，包括他双眉间因长时间思考而隐约闪现的细纹，下眼脸因熬夜而微微发黑的眼圈。他的内心并非轻松，所以不能自在的微笑。几秒钟，他默默收回了目光。走远。
街边超市的大橱窗里印出一个女孩寂寞的身影。海藻般的长发泻在肩上，白色背心上有几块明显的汗渍，坐在街边的台阶上，恬不知耻地舔着冰激凌。手指上沾满粘稠的褐色液体，冷漠得俯下头，长发从一侧倾泻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
天空异常的明亮，气温直线上升。我难过的看着沾满冰激凌的手，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爱情，那种无法抗拒的残酷让我的呼吸困难。在后来回想起来，始终认为那一天不过是一个温情的幻觉。
那一刻，深切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倍觉可耻。生命看似华丽，其实不过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轻轻一触，随时可能被打回原形。这个世界有很多事的控制远在我们能力之外，生命如是；爱情亦如是。
当心变得坚硬的时候，温情很难再触摸上去。一些纯粹透明的观念，被摧毁的支离破碎。
而我关于爱情的理想在与这个时代无关。 | 
发表于 2011-7-22 19:45: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