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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18 17:5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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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贞儿的心,如同萧瑟的秋风,如同秋风里的渭水,如同水面上的落叶。
贞儿描眉画唇,娇嫩娇媚。她辞别爹娘,辞别街坊,辞别二十年多年的小巷,咬咬牙,上了花轿。娘抹着泪,扯着嗓子,跟在花轿后头,跌跌撞撞地追,爹坐在巷尾,眉开眼笑的拍开第二封老坛酒的封泥。爹喜欢喝酒,可是爹没有闲钱喝酒。不喝酒的日子,爹的腿都抖的。喝了酒,爹就不抖了,血色涌上额头,眼睛发出光芒。爹逼着她做钱老爷的续弦,她不恨爹----爹病病殃殃,需要酒,更需要药。娘先是拒绝,然后是应承,她不恨娘----娘什么都听爹的,娘的小脚,几乎从未迈出过巷子。钱老爷看她一眼,眼睛就直了,她不恨钱老爷------钱老爷年前死了老婆。钱老爷很爱女人,疼女人。钱老爷为她排出一大笔钱。她也不恨沧。为什么要恨他呢?沧远在江南,沧没有办法从钱老爷的怀里抢出自己。
天已凉,霜打秋叶,秋叶婆娑。
花轿依依呀呀,犹如一女子的浅唱。路边挤满看热闹的人群,有英俊的后生,也有美丽的女子。后生多舍不得她,他们认为这样娇媚的贞儿,嫁给谁都不应该,包括自己;女子们多了羡慕,她们认为那样风流倜傥的钱老爷,娶走天仙都不过分。何况钱老爷并不老---钱老爷只是尊称,不是年龄----钱老爷有魁梧的身材、俊朗的外貌、彬彬有礼的举止和富甲一方的身价。
花轿吱吱呀呀,犹如一位女子的低泣。然后,吱吱呀呀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被咣当咣当的声音代替。那花轿变成了车厢,车厢里,贞儿并膝而坐,面若桃花。列车一路向南,终达温润的小镇。沧橡树一般站立,见到她,点点头,笑笑,阳光遍洒。沧牵着她,去小镇唯一的西式餐厅,那里香气氤爲,曼舞轻歌,令她不知所措。沧穿着洁白的西装,黑色的皮鞋,银灰色的领带打出饱满的结。沧的脸轮廓分明,头发剪得短短的,响指打得潇洒漂亮。沧用英语和侍者交谈,牙齿白瓷般闪亮。沧与钱老爷那般不同。钱老爷喜欢穿黑色的长袍,永远是黑色的布鞋。钱老爷满口之乎者也,又在脑后,拖一条长长的辫子。舒缓的音乐飘起来了,沧的脸,忽隐忽现,忽近忽远,忽清晰忽模糊。美丽富足的江南小镇,不但属于英俊的沧,还应该属于娇小的贞儿的。
可是沧没有将贞儿挽留。贞儿是一个人回来的。其实,贞儿不想回来。
贞儿认为她该补补妆了。补补妆,该到钱府了。
贞儿抬起手腕,用又长又细的指尖,蘸着血一般红得胭脂,涂点她的双唇。慢慢地,她的唇,重新变得娇艳欲滴。那胭脂红的像血。
不远处,钱府前,风尘仆仆的沧,终将钱老爷说服。沧低下身体,掀开脚链,他看到贞儿苍白并且干枯的脸庞,紧闭并且黯淡的眼睛,低垂并且无力的手腕,以及娇艳欲滴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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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0 10:4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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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00:5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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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15: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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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20:5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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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9 09: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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