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在和朋友交谈中,提到“善良”这个话题,勾起了我小时候的一段经历,记得那是上世纪70年代初,那时的我正是最顽皮的时期,每天东奔西颠,爬墙上树捅马蜂窝,弹玻璃球打弹弓是我生活的主要内容。无忧无虑,精力十分充足。
同龄的几个男孩子,经常嬉闹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每次回家都要路过一个钉鞋的摊铺,鞋匠是一个,个头不足1米高的成年男人,他头大手大,衣着十分小巧。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遗传原因而产生的生理障碍,也就是人们说的侏儒人。正是因为他长相的奇特,才吸引着我们经常围着他的鞋铺玩耍,小孩不时的动动这,摸摸那,鞋匠很是讨厌我们,经常叫我们离开去一边玩,有时急了就追打我们,我们根本不怕他,你来我就跑,气得鞋匠也没办法,久而久之我们和他混的很熟。有时我们还帮助他拿拿东西,在他每次得到我们的帮助之后都会对我们说;‘这是个好娃’的称赞,虽不算什么奖励,但我心里也得到一点满足。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的鞋铺旁多了一个跪在地上的盲人,看上去衣着破烂不堪,满脸污垢,散乱的头发弥盖着他那面布满疲惫焦脆脸膛,天气不算冷,可他穿了许多层不得体的破旧单衣。双膝俯跪在地上。在他面前放着一个脏兮兮,底部可以漏水的白瓷缸。里面还有几个一、二和五份的硬币。那是路人施舍给他生活的唯一救济,旁边还有一个补丁落补丁,满是尘土的长带黑布挎包,里面半露出一个满是磕痕的蓝色大瓷碗,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我常看见这个本是需要他人帮助鞋匠,端着一碗清水面条或一碗清水泡馍递到盲人面前,这位盲人每次用那颤抖的双手,捧过碗筷,怀着感激的心情,嘴里不停的说;‘谢谢老哥!谢谢老哥!’。当时的我虽然不懂鞋匠的怜悯之心,但我的确看到鞋匠在尽力帮助这位盲人。他们相互扶助、相互依存的关系持续了很久。
一天,我们像往常一样来到鞋匠的摊铺,就看见一群孩子围在盲人身旁,其中有一个小孩子拿着几张玩旧了的饭票,夹带着一张真的一毛钱,递给盲人手里说;‘给你钱’。那时的饭票大小宽窄和一毛钱是一模一样,如果不用肉眼看是很难分辨的,我看得出,这群顽皮的孩子就是用这种方法试探着盲人识别真伪纸币的能力。只看到盲人接过饭票双臂垂放在身前昂着头,用那双粗糙的大手,一张一张反复仔细地摸呀摸呀,突然他嘴角一笑,把饭票分成两份,分别放在两只手里,然后把一只手里的饭票,慢慢递给了那个孩子,笑着说;‘这些是假的’,同时又把另一只手里他认为是两张一毛钱,也递给那个孩子,笑着说;‘这两张是真的’,这位孩子从他手中抽出那张真的一毛钱,留在盲人手中的自然是一张旧饭票了,并说;‘这一毛钱给你了’。盲人感激的说;‘好小哥,谢谢你了!你一定有好报’。围观的孩子一震哄笑。这位盲人听到有人在笑,他也很开心。我看到他颤颤悠悠,如获珍宝似的把那只紧握着一毛钱的手,揣进了他那好几层以下的内衣口袋里。 &n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