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毕业的那一年,中北大学(也就是我的母校)莫名的搞出了一首校歌,不过想想也是,作为一个41年就建校的大学,还一直没有一首属于自己的校歌,在领导视察的时候能够整齐划一的唱出来,确实说不过去,于是,他们就整出了你们现在所听到的这玩意。还好他们没有借此强迫我们每人订一套校服,在领导视察的时候叫我们整齐划一的穿出来,据说现在很多学校都这样干。 但是他们还是很操蛋的搞出了一个校歌合唱比赛,于是那阵子,漫步中北校园,到处可以看到一大帮成群结队的人气势汹汹的冲向某处,你以为是东北帮又要和海南帮干架了,其实是去练校歌,因为是兵工院校,所有的院系都呈现出明显的阳盛阴衰的势态,搞的只要有集体活动,放眼望去全是男人,还都是满口又枪又炮的男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儿。其实考虑到合唱比赛女声部的重要性,很多学院比如我们武器与装备技术学院的女生已经是倾巢而出了,奈何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跟干架相同的是,只要尾随而去,你一样可以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 其实这校歌写的还真是可圈可点,既说明了我们建校的时间(烽火里诞生)、地点(中国的北方),还点出了我们的校训“致知于行”,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学校都要有个校训,难道现在的人真的是不训就不能好么? 彼时的我无所事事,挺喜欢跟着亮子去看人文社科学院练合唱,因为亮子是人文社科学院的,因为亮子会弹键盘,因为亮子是人文社科学院合唱的键盘伴奏,其实这都不是,主要原因是,人文社科学院的女生多,而且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数量保证了他们的女生质量要比我们强那么一点,而我,作为一个正常的朝气蓬勃的男生,当然更倾向于看一些男老百姓们喜闻乐见的漂亮小妞们身体微微前倾张大嘴巴唱出一首饱含意淫趣味的歌曲。大家都很了解我,所以大家都觉得我很猥琐,没几天,人文社科学院的人也都觉得我很猥琐了,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洞悉了我的真实目的,而是因为,亮子以带我去看他们排练为借口敲诈我给买绿茶喝,大抵他们觉得我每天屁颠屁颠的给亮子这样猥琐的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买饮料喝是一件非常猥琐的事情吧,所以我看了那么多天,穿上我最帅的衣服,也没有一个女生在散场后要过站在他们键盘伴奏旁边那个男生的电话。 好吧,我承认这是因为虽然衣服帅,但我人不帅。 好吧,我承认我的衣服也不帅,在毕业那年已经很少有人穿着多么帅的衣服到处跑了,大家都已经被大学上的死去活来了,又即将去社会上被更多人上,谁也提不起精神搞什么黄昏恋了。 练完合唱,我和亮子就一起或者分头去琴房,跟早就等在那里的其他人把校歌再一起玩一遍,不过是被我们改编的摇滚版,那阵时间,学校里非常流行改编这歌,几乎每个乐队都玩过,所以那歌至少有几十个版本,因为我听说中北大学有几十个乐队来着,虽然每次音乐节的时候我见到的都是那几个乐队,还是那几个乐队,老是那几个乐队。 然而这歌始终没在正式演出中被搬出来过,因为实在上不得台面,即使改成摇滚版了,也上不得台面。 后来,终于合唱比赛了,那天我本来是要看的,事实上我是真的去了的,可是下雨了,我也就没看了,我很想坚持留在那里看的,可是我没坚持下来,因为雨挺大的,于是我就认定这比赛绝逼黄汤了。没成想,我刚回宿舍,雨就停了,人家还是比了。这事情说明,我的意志有多么不坚定,而学校领导的意志有多么坚定,所以人家才是领导。 后来,我再没听到过这歌,进了公司就一直听西飞颂了,总觉得有点耳熟,恍然大悟,原来这种歌都一回事啊。 其实,这天下的事,本来都是一回事。 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