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此献给为了共和国国防事业默默奉献的士官及家人!
士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武装力量中一群特殊的群体;他们基本由农村的普通义务兵组成;他们没有深厚的社会背景和显赫身世;他们没有受到高等的文化教育;他们不是官却在部队做着大量的基层管理工作;他们不当兵转业到地方却承受着义务兵的待遇;他们就是一群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为了国防事业奉献了十几年青春的不是农民不是城里人的一群特殊的群体!转业十年了,作为期中的一员,深刻体会到期间的酸甜苦辣,体会到自身无法改变的无奈,因为士官这个群体没有特别优秀的人才,没有他们发出声音的通道,的的确确是一群被社会边缘化的群体。仅以此篇文章记录在社会改革的现实中存在的现实!
《转业十年》 作者:李冉旭
第一章 艰难的现实
二零一二年的三月,关中地区的天气刚刚转暖。小县城的人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换上了春装。李冉旭坐在人市的角落里再次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看着街上稀稀拉拉的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今天可能真的找不到活干了。远处已经可以听到隆隆的雷声,天边的闪电在乌云里面显得格外刺眼,街道吹来的风已经明显的夹带了潮湿冰冷的水汽。李冉旭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洗的泛白的迷彩服衣领,十二年的军旅使他有了这种下意识的习惯动作。已经九点三刻了,如果有人叫应该在八点都带走了。他无奈的看了看天,匆匆地向家走去。
刚进家门雨就哗哗地拍打着地面,冯亚兰看到丈夫回来了关心的说:“没有淋到雨就好,早上不让你去,叫你休息一天你还不相信领导的话。赶紧去换衣服,一会去医院换一下老二。我刚向我大姐借了一千元,应该可以坚持到出院了。”妻子又一次的帮自己去借了,这都不知道是多少次了。李冉旭默默地看了看冯亚兰消瘦的略显得苍白脸,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服从命令的去换衣服去了。
冯亚兰眼中充满了爱慕的看着丈夫,穿着自己用老妈给补贴的钱刚买的灰蓝色的牛仔裤和黑白格子的毛线衣,还有用大姐给自己买的皮鞋换的皮鞋,心中略显安慰。俩个人高中时候就开始谈同学了,为此李冉旭的爸爸极力反对,在李老汉的心中,都是冯亚兰害的自己的儿子没有考上大学!九二年冉旭当兵后自己在大姐夫的帮助下进了村里的小学当了一名民办教师,俩人一直鸿雁传书,在一九九九年李冉旭转了士官两年后,冯亚兰冲破层层阻力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亚兰,给妈饭做好了没有?”“马上好,我把菜炒了你就去送饭。”李冉旭坐在“家”四处打量着各种衣服的摆挂。家其实就是一个靠近汽车站的服装市场里面的一间服装店,前面是门店,后半部分隔开了一个小小的空间,放了一张床,一个简易的厨房。空间虽然不大,但在女主人的精心布置下显得井井有条。“春雨贵如油,”外面的雨已经小了许多,淅淅沥沥的无力的滴落在地面上。市场上又出来了几个在闲逛的人。冯亚兰麻利的将稀饭土豆丝装进了保温盒,从包里拿出了刚借的一千元交给了李冉旭。
早春细雨中的街道有一点冷清,道路旁边柳树的树干经过春雨的洗刷更加黝黑,黄嫩的柳芽轻轻的罩在黑黑的树伞上看得人心中充满了生机。听到旁边商店里正放着刘欢的歌曲《从头再来》,李冉旭昂起头向后张了张肩膀深深地吸了口气,费力的登着自行车向在县城南面的人民医院赶去。
“你怎么才来!你媳妇呢?”李冉康看到自己不争气的哥哥冷冷的说道。李冉旭低着头不吭声,零八年出车祸自己借弟弟的三万块钱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还,为这事使弟弟在弟媳凤娟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
“妈,我明天再来,店里忙。”说完话一转身就走出了病房。这几天接了一个五万多块钱的活,媳妇说妈来看病既花钱又耽误时间,刚刚又打电话来催了。父母年纪都大了,母亲归大哥管,父亲是他们管的。凤娟和她妈一样的精明,一样的刀子嘴豆腐心。当初哥开出租车把人撞死急需用钱时候凤娟和哥吵的不给借,虽说是偷偷地给的,可是没有媳妇的同意我怎么能拿的出一分钱?为了这事几年来李冉康就没有硬气的说过一句话,家里的管理大权统统都归凤娟了。媳妇的电话又开始响了。李冉康匆匆地开着刚买的面包车赶往工地去了。
“旭,咋没去上班?”因为脑溢血后遗症多年偏瘫在床的张惠英颤颤悠悠的问着自己最疼爱的大儿子。可怜的老人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四年前已经没有工作了!“哦,今天我和人换班了,趁热赶紧吃饭,今天好一点了没有?”“嗯,好多了,老毛病了,都是我把我娃拖累的。”说着张惠英用右手抹了抹眼角流下的眼泪,接过儿子递过来夹了洋芋丝的热馍吃了起来。
“阿姨,吃饭里,早上查房后我和主任会诊了一下,你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可以回家慢慢养着了,叫你儿子一会去办出院手续。”郭红军大夫热情的跟张惠英母子打着招呼。“李冉旭,你一会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再给阿姨开一些药。”说完就离开了病房。郭红军是在农村合作医疗工作的战友刘建军给介绍的,虽说和李冉旭年龄一般大,可是却是医院心脑血管疾病的专家。老家是陕北农村的,因为自己是农民的儿子,看到农村来的一般都亲自诊断,能不用仪器就尽量不用为他们省钱,为这事主任和医院领导颇有微词,郭红军就只好给开一个心电图的诊断,好歹也能交了差。这样在副主任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老婆每每听到他的同学升职就要埋怨几天,他却嘻嘻哈哈的一番甜言蜜语就不了了之了,心安理得的实践着自己儿时的梦想。
凭着自己在部队班长、文书代、理排长的丰富经验,李冉旭很快就安排好了出院的各种事情。先给在家里的爸爸通知准备好房间,生好炉子;给弟弟打了个电话,弟媳却抢了去说现在正忙等晚上再说;看来弟弟的车是用不了了,他马上给原来开出租认识的小李订了车;最后给老婆冯亚兰说叫她半小时后来帮忙搬东西。打完电话安顿好妈妈来到郭大夫办公室,郭红军已经给开了一个礼拜的药,这是李冉旭特别提出的,要是让妈知道就这几盒药就将近三百块钱,绝对会不配合治疗,小病就会拖成了大病,虚弱的家庭再也经不起大的风浪了!
缴完费还剩六百多块钱,李冉旭又匆匆的去护士办公室办理各种手续。他对合疗的各种程序已经熟悉,每年来看病的七大姑八大姨就让他来医院就比别人多许多,花费也有小一千。回到病房冯亚兰已经到了,夫妻俩人各自忙的收拾东西。这时小李电话响了,说已经到楼下了。李冉旭急忙轻轻的抱起妈妈放在轮椅上,把各种袋子挂在上面,让妻子推着自己提着被子衣服走在前面去开电梯。来到楼下小李还没有到,冯亚兰说:“嗯,这个挨刀的小李。妈,回家后就好好的养,不要操心我们。”“龙龙上学要抓好,不要骂娃打娃,这两天天气冷多穿几件衣服……”婆媳俩人亲切地交谈着。
不一会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旁边,“姨,好了,回家好好养,一天不要有太多的想法。”小李热情的说道。“嫂子,你刚才又骂我了,害的我打喷嚏。”“谁叫你可诓我里,这么冷的天叫你姨在外面等。”李冉旭将妈妈抱上了车坐好对妻子说:“小冯,你把轮椅给还了,把车子骑回去,中午饭不要等我了,我和小李在外面吃。”
出租车不一会就出了城飞驶在回家的路上。雨后田野的麦苗翠绿翠绿,零零散散的白色大棚在期间错落有致。李冉旭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农民太辛苦了,自己前年去年种了两年甜瓜,虽然几个月的收人比较可观,虽然劳动的辛苦可以忍受,可是春天的大风却叫人提心吊胆。官上镇就有一对夫妻因为贷款十万种了十五亩甜瓜,刚挂果离收获仅仅只有二十天,一夜之间被龙卷风将大棚全部撕开,甜瓜蔓全部萎缩,夫妻俩人抱头痛哭,就在地里喝了农药双双自尽。就因为这冯亚兰坚决不让自己再种了。
早春的雨后天气还是比较寒冷,乡间道路虽然不宽却因为行人稀车子开的飞快。李冉旭安顿好家后,把六百块钱留给了爸爸,李老汉推了再推却拗不过儿子只好收下。俩人急匆匆又上车快速的返回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