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发表于 2013-11-30 22:53:27
|显示全部楼层
北方的事
冬天的黄昏 寂静的田野升起淡淡的夜雾
透过候车厅大幅的玻璃窗 能看见广阔的灰色的月台
这一天是元旦 整个车站都是空荡荡的
去往天津的车次是晚上八点
他独自坐在窗边 凝望着天际深浓的暮色
每一次 在出行的这一刻 他都能感觉到内心的平静
自由的灵魂有着随时上路的准备 即使没有任何方向
对自己轻轻地微笑
黑色羽绒衣 旧牛仔裤和破旧的拉杆箱 把灵魂的家带在了身上
那个女人转过脸看他的时候 他安静地接住了她的视线
这时候的车站感觉就象世界末日一样 她没头没脑地对他冒出一句话
为什么 他问 对她的奇特言语感觉兴趣
你看天空的颜色 还有风的声音 让人感觉荒凉 世界似乎随时会消失 她说
一个年轻的女人 穿着格子的棉布衬衣 短发 有一双水的眼睛 她告诉他 她是湖北人 和他一样 独自去天津
你不象是这个城市的人 她说
为什么 他再次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一种感觉 你身上的漂泊气息 还有你的眼睛 你不属于这个城市
他看着她 一直在微笑着
也许当一个人的心始终在流动着的时候 他的身上就不会有太明显的地方特征 她说
他感觉到彼此交谈的顺畅 这是个聪明并且有阅历的女人 应该走南闯北 做了很多年的事情 但心里仍有一些敏锐的东西
直觉告诉他 她会陪伴他整个航程
上车的时候 夜色已经弥漫了整片旷野
等候人们的车厢 整排窗口灯火通明 象一艘巨大的火船
明亮的包厢 列车员悦耳的声音 漆黑的天空 夜行的感觉有微微的晕眩 好象一次梦中的旅行
他屏住呼吸 倾听列车在钢轨上加速的呼啸 然后在全力的疾驰中 微笑着看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象
她把头靠在窗边 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 疲惫地闭上眼睛
你有过那种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上很长时间 然后又转向另一个城市的经历吗 他问她 那真的是一种非常孤独的感觉
想念在远方的家人 可是无法回到他们的身边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一直想着有一天能挣到足够过的钱 然后回去买个农场 种植草坪
他听着对面女人的梦想 心里有轻微的感动
曾经他恐惧过自己有一天会失去所有的梦想 那种心如死灰的沉寂
眼前的女人 明显地受过生活的风尘 可是他是坚持的
他们聊天 然后开始玩纸牌
又看到一个灯火灿烂的城市 有长长的街道和高耸的钟楼 可是不知道是哪个城市
她说 有人来接你吗
有 一个朋友 还没有见过面
那你要小心 他们北方人和我们不一样 我给你一个手机号码 你若有什么事情就打给我 她认真地报给他号码
她没有对他解释 他只是同样认真地背了一下她的号码 对她说 他背一遍就会记住
他们互相交换了姓名
他对她笑
她也笑
只是萍水相逢的人 有短暂的缘份 轻触对方的灵魂
可是他是个习惯了离别的人
他知道仅靠背一遍绝对记不住那个号码 但他没有拿出笔 也没有告诉她他的号码
只是微笑着感觉着份温情 什么也没有说
已经进入到天津的辖区
海边的美丽城市 在漆黑的夜空下有璀璨的霓虹光影
他趴在窗上 忍不住发出轻轻的惊叹
下了火车 刺骨的冷风 让人意识到 这是遥远的北方 而不是家乡那个的干爽城市
她说 我们跑吧 我都冻僵了 两个人背着包在空旷的月台上跑
夜空遥远的的星光 明亮而寒冷
他记得她的名字和眼睛
还有他们共同度过的一次夜行
恍若世界末日 他说
冬日大海
出租车在有坡度的街道上 飞快而轻声地疾驰 几乎没有人骑自行车
到处可以看到漂亮的天津女孩 高挑苗条 如雪的肌肤 挺直着脖子在街上 威风凛凛地走过
她们说起粗话来会眼也不眨 月笑着告诉他 但是她们真的是很漂亮 是非常明朗和充足的漂亮
她耐心地带他看完这座城市 和冬天的大海
半年之前 她在网上读到他的文字 他们就这样认识
后来他才知道她在遥远的北方 并且小他六 七岁
在站台 他看见那个女孩穿着旧牛仔裤 戴一顶黑色的绒线帽 有微微的吃惊 她看过去落拓而不羁 只有笑起来时露出的雪白牙齿 有着邻家女孩的亲切和温暖 并不是他想象中纤弱忧郁的南方女孩
而且这个女孩非常的任性 想吃日本料理 就坚持不肯放弃 冰凉的生鱼片和寿司 会一直吃到感到反胃为止
你是一条小小的恐龙 他说 是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灭绝的生命
也许应该说是濒临灭绝 她笑
他们终于有机会尽情地聊天 而无须等待深夜九点之后的打折长途 他告诉她 他的女人 他的往事 他的工作 他喜欢的音乐 他内心的想法
这个小他很多的女孩 有一颗苍凉的心 所以听得懂他的思想
在暮色弥漫的北方城市的大街上 他们夹在拥挤的人群中 看亮起来的花灯
他说 我们的生命中也许都会有很多次的爱情。
但是它们往往无疾而终 就象在风中打开的花朵 她在寒风中看他
如果一朵花能永远地开下去 它就不再真实
所以凋谢是唯一的出路
只有一再的分离 才能提醒再次的爱情
他看到了冬天的大海 在晴朗温暖的阳光下 象一张摊开的手
这个女人就站在他的身边 风从疏朗的树枝间无声地吹过
她记得他写给她的第一封E-MAIL 他看了她贴在网上的文章 他说 有些感觉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
只是你表达出来了 但有些人藏在心底
是不想表达 还是没有表达的能力
写出来的每一行文字 能洗刷灵魂上沾染的尘烟 而始终保持着敏感和清澈 写字几乎是他生存状态的一部分
在电话里 她放自己喜欢的爱尔兰音乐给他听 他说 很美丽的音乐 而此间 他们相隔千里
深夜的电话里 因为谈话触及到的疼痛 他耐心地听她的眼泪 然后轻声地哄她
她很久没有尝试这样放肆地哭出声来
但是知道这个男人 这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北方男人 听得到她眼泪的声音
我的眼泪 会在你的手心里 跌碎成钻石 很久以前写的诗
见到过许多麻木冰冷的心 温暖是珍贵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 我不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来看阳光下的冬日大海 他说
生命是鱼 生活是水 而灵魂是鱼听到的大海的声音 即使它游不过去
千里迢迢的路途 翻山越岭 漂洋过海
依旧有沉重的现实要去面对和承受 所有的感情都会逐渐的平静和淡忘
可是这一刻 相近的灵魂在一起
潮水 温暖的阳光 寂静的风 还有记忆
她带着他横穿过宽阔的马路和疾驰的车流 很多时候 她都是那种不羁的为所欲为的人
逆向地走在阳光下 她明亮的眼睛象个孩子
后来她对他说 她一直都记得他对她说的那句话
很多受压制受束缚的东西都是安全的 也是阴冷的 如同现实 或者婚姻
另一侧有温暖的阳光 是不该走的方向 也是需要付出勇气的
可是当阳光照在眼睛上的时候 那种快乐和自由的感觉多好 她说
她就在他的身边 她的百合清香的香水味道 她的无拘无束的笑容
会象孩子一样任性和倔强 也会象女人一样的思考和倾听
喜欢吃东西 睡觉 一连买上很多的棉布衣服
总是取笑他可以做她的叔叔
习惯在说话说得高兴的时候 轻轻地拍他的手臂
她说 我就象一只鸟 从很远的地方飞过来 现在就停在你的手心上
你的玉米粒和清水 让我能够稍微地停息一会儿
可是有很多时候 一只鸟在飞的时候 并没有任何目的
飞翔本身就是它的目的 只是为了飞而飞
为了爱而爱
他们又说起往事 刚在网上认识的时候 写的信非常的短 常常是一问一答
他是聪明幽默的男人 有成年男人的强硬味道 常常批判她颓废的文字 可是她写的每一篇东西 又会认真地读下来
在机场的门口 他要她取下手套 握住她温暖的手指 她的航班时间快到了
缘份控制在命运的手里 一世 半生 或者仅仅只是一次的相会
空荡荡的宽阔大街 落尽了叶子的法国梧桐 没有云朵的晴朗的天空 有蓝色大海的北方城市
还有一个北方男人 他的普通话 和他的笑容
她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指 亲吻他的脸颊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了人群中
她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夹在安检的队伍中 她跟着人群向前移动
在每一张表情淡漠的面容下 是不是每个人都隐藏着无声的疼痛和无奈
可是这样的结局是完美的
也许在漂泊的路途上 始终无法停留下来
要一直地往前走 往前走 不管有多么厌倦和疲惫
他记得自己把食指压在唇上 轻声地对他说STOP 人与人之间没有未来可言
未来并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所以我们只能选择遗忘或记忆
在出租车上，透过玻璃窗 灿烂的阳光象水一样流泻在脸上
他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冷酷
只有分离要去真实地接受 没有任何诺言可以依靠
因为已经很久 无法轻易地对别人许下诺言 也无法轻易地相信一个人的诺言
在面对大海的那一瞬间 她把自己灵魂中明亮温暖的东西 留给了他
也许 短暂就是永远
也许这样就够了
心是平静的
他对自己微笑 濒临灭绝的一条小恐龙 美丽而苍凉
一个春天的夜晚
那天夜里的风是特别干爽温暖的
带着刚完成的小样 边听边走着
路过了人群 路过了田野
星光璀灿 灯火阑珊
月色象一些缺失掉的记忆，沉浮在脑海里。
午夜打开电脑，看到一些留言。写信和发呆。
读了些文字，把自己丢在别人的世界里，
说了些安慰的话，以为这样就可以很有感触。
咖啡和茶， 一起喝下去
干涩却保持清醒
到阳台上抽烟，沉默和发呆
很少的时间里 安静也是种伤痛
网上到处都是 不睡觉的和睡不着的人
被寂寞和虚无淹没，沉沦着
一张张漫画的面孔
一具具无奈的灵魂
听音乐 深呼吸 想象 沉寂
他们说那塬上的桃花就要开放了
我说 想去
真的愿意放下一切的心情
和你们在一起
站在辽阔的山脊上 让风舞动我心旋律 让阳光直射我的颓唐
我说 真的很好
这样的心情 只说给一个遥远的人在听
然后睡觉
在黑暗中 感觉一双手 轻轻的靠在我的胸膛 冰凉却柔和
闭上眼睛 没有慌张
真的 很好
终于原谅和接受了一切时间的无常
走进了没有语言的世界
|
|
|
|
|
|
|
|
|
|
发表于 2013-11-30 22:55:53
|显示全部楼层
西安往事
每年的春节，在这个北方的城市里都是比较冷清的。
他很奇怪自己会在这样的夜晚，独自出去看一场电影。
坐在出租车里，看见路边商店的门窗都紧锁着，门户上贴着倒起的“福”字，
还有大红纸张写的迎春对联。
行人却是很少。热闹的晚会只有在夜很深的时候才开始吧。
下车之前，他对着车窗，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
哦。他对着玻璃上的那张面孔，保持微笑。他想在这个一年中最后的节日，留下些温情。
电影院里，同样也是空荡的。他知道，这个时段里，大多数的人都应该在家里，有家人陪伴，或者是朋友聚会。而不是出现这样的场合。
他自己点的片子。大话西游。很搞笑，也很经典的。
孙悟空变成人的模样，就要准备婚礼的时候，说了一些仿佛是定论的假想，掉下几滴眼泪。
离分别的时候，又变成另一个浪子。站在城的最高处，深深的轻吻了那个似曾相识过的女子，之后消失在人群里，消失在大漠深处。
他突然发现自己，哭了。
悟空的情话，他曾试着对一位女孩说起。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深深一吻。
片子快要结束的时候，包厢里进来个身影，坐在隔着两排的前面位置上，挡住了他的视线。影子回了一下头，微笑。对他说“对不起”，移到侧面的椅子里，便消失了。
他只能看到从椅子边，偶尔散落出来的到肩头发。飘飘的，他在假想着，那个影子，那个女孩，一定是很美的。
音乐一边一边的响起，故事一次一次的发生。影片的情节重复着，两个寂寞的人却如此安静。
在影片被播放第三遍的时候，他觉得累了。起身要离开。有些迟疑，或许应该和她说声再见之类的话，今天，是春节。
轻轻走到她的座位前，他说，你喜欢这个电影吗。在中间隔着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下来。
女孩说，是的。很喜欢。它就是我每天梦里的幻想，就好象是我的写照一样真实，在接触它的同时，体会着破粹和残缺。原来是那样的美，让我不能遗忘。
男人轻轻的发笑。他在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孩。穿着一条烟灰色的牛仔裤，干净的皮肤和眼睛。其实，从她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留心着女孩。
本可以就此道别的。可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释，他只是在想，这样的晚上，人们都会做些什么？他不想离开后，仍然孤单。他只是在想。如果有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可是他没有问，只是安静的陪在她身边，继续屏幕上的爱情。
散场的灯光点亮屋子每一个角落。这是他等待的，也是惧怕着的。
女孩起身，拿着随身的背包，转向背离他的那面，扶着靠背准备离去。
也许我们可以去看烟火。他紧张而又局促的声音发出邀请。
他们走在街上。天空有些昏暗，寒冷的北风打在脸上，有些青涩的。在广场上，她埋下身捡起一个没有点燃的花炮，大声的叫着。身边是来往的人群。她说，我常常幻想自己能
有很好的运气，有一些惊喜。就好比旅行。可以偷一点时间留给自己，可以把自己藏起来，之后遇见一个人，但愿他也一样有好运气，可以把我捡回去。
他说，你遇见了吗？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
广场上挤满了人。距离新年的钟声越来越近。他们看见地上有粉笔写的一段话。我爱你，再见。
她说，这是一首歌的名字。是她喜欢的歌手，特别纯粹的。
在人群里，他们听到钟鼓楼上的钟声。厚重久远，充满了虔诚。他没有祈祷。
她告诉他，她来自另外的城市。没有名字。一个人漂泊。带着伤流浪。今天是新年夜，她说，很高兴认识你。她伸出冰凉而又有些潮湿的手，拉着男孩，肩并肩的，站在人群里
。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他在喧闹的人声中，俯下头认真的看着女孩眼睛。他说，我可以唱歌给你听。
他没有告诉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有个象她一样美丽的女孩，都是听着他的歌声才能入睡。沸腾的夜晚，往事翻涌。害怕那个分开的人打来电话，然后告诉他，她依然想和
男孩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发现自己很难长久忘记一个人，让那个人的影子永远都消失。可以真的就当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对她说，这样真的是很难的事情吗？如果这个女人让你感到
绝望和无助，我只想离开她，一个人，宁愿寂寞。
一个人孤单的时候。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灵魂。可它不平静。苏醒过后带来的却是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那时想身边有一个人，什么都不用说，只是能陪在身边就好。
去郊区的秦岭动物园，他看到一种不能飞行的鸟。有巨大的身体和羽毛。在辽阔的平原奔跑。他贴着栅栏，静静地凝望很久。那时他觉得他的爱情就象是鸵鸟，丧失了一切飞翔
的能力，是宿命的注定。他笑着对她说，女孩的眼泪突然留下来。
男孩伸出手，轻轻的为女孩整理一下衣领，把手套让给了她，手臂拌着女孩的腰际，离开了人群。
他们来到一个小小的酒吧。他给她点了热咖啡。送上香烟。他知道，女孩是抽烟的，并且应该对烟草很痴迷。这只是一种感觉，女孩身上散出的忧郁和飘茫。
他能感应到，虽不浓重，但也清澈见骨。她有一双敏锐的眼睛，很执着的凝视眼神，她说话时候，身体也跟着在灵动。手指在空中舞着，柔软而精细。所有的动作都很恰当。他不
知道她为何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就象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对着她倾诉。
他要了红酒。这一次并不想麻醉自己。他倒更是希望，自己此刻能保持清醒和活力。面对面坐着，一直在说话，交谈。没有想到的，女孩抽烟很凶。她说，这已经成为了习惯。
她如同他一样，都需要一点什么来刺激神经。
象我们这种爱写字的，时间长了，就不知道是自己在玩文字，还是文字在玩着我们。
最穷的时候，身边就几个硬币，没有钱坐车，吃饭，睡觉。走了三个小时的路回家。习惯了生活窘迫的样子，自己有些混乱和无序。有了点钱就四处游荡，希望能走遍中国。走
完城市，走乡村。路上靠摄影和写小记换取稿费。偶尔会买昂贵的衣服和香水，为了自己保持新鲜。不过所有的钱和情感都会很快挥霍一空，之后，便是下一站的旅程。她轻轻的
告诉男孩。
写字的时候，有时会觉得自己整个被世界吞没了。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主张和思想，挺让人可怕的事情。有时也被迫的去编造一些情节，讨厌自己这么做，觉得很羞耻。象我们
这样不了解平凡中庸日子的人来说，生活永远都是危险和困难的，要学会收拾起自己的尊严，可是又无发出卖自己的灵魂。
想过嫁人吗。
想过的。但是嫁给谁呢。我没有办法能让自己停下来。相爱的两个人是注定无法平淡的继续一生的，不搞得生离死别不会罢手。而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会比独自一个人时更
孤独。
我可以嫁给一个有钱男人。我是谋生能力特差的，我想自己可以不工作。我可以看上他的钱，但我能让人家看上什么呢，一张青春的脸蛋吗，它是会老去。是我身体吗，它是不
会永远保持新鲜的。
她自嘲地笑起来。很会笑。眼睛里有闪动的倒影。或者，那个男人可以象我收养的猫一样，喂养着我。一日三顿饭就可以。
他听着她说。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上学时候认识的一个人。和你一样，诡异和机智。后来她死了，死在另外一个城市。可能这个世界不符合她的梦想吧。
可现实中，这个世界都不是所有人梦想的那样，如果你聪明，你就会学着遗忘，那些坚持下来的人只能是身受疲惫和挫折。那个女孩选择了遗忘，可她同时也选择了对生命的背
弃。
大厅里响起爱尔兰的风笛声，欢快的节奏使两人情绪，很快就好了起来。
可以陪跳舞吗？女孩问着男孩。不是试探，更象是要求。
可是我不会，是真的。我从来都不跳舞的。
那就来吧。让你的第一次，我陪着你，一起发生。
他搂抱着女孩不停摆动的腰，太强烈太刺激的摇摆。以至有些时候会令男孩感觉窒息。清香的发丝一次次拍打在他的脸枷郏，男孩把头扎在那堆柔软之中，然后轻轻的拖着女孩
清秀的脸庞，触及她的皮肤，触及到她的嘴唇。女孩的身体混杂着烟草，咖啡，香水的气息。浑浊但却迷人。
女孩抬起清澈的眼睛。这是她们相遇的第八个小时。经过是极其简单而温暖的。在阴暗的角落里，她的身体停止了跳动。沉默的拥抱，还有深深的轻吻。女孩的眼泪再次流下来
。她知道，这一切，即将过去。
他说，我住在这个城市。 她说，我不能留下。真的不能。很感谢着你，给我这个夜晚的安心。
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雪。随风徭役着的大片雪花，弥漫在整个城市的夜空。她伸出手，落在掌心中的一团白色，很快融化消失。成为一滴透彻的眼泪。
新年快乐。他试着沉住语调。再次亲吻了女孩的额头。
可能，会有些事情，会有些记忆，在没有准备的时候就悄然的发生了，即便注定没有结局。
男孩说。等你老的时候，你可能会在一个懒散的午后，想到起你曾路过这个城市，遇见过一个人，和他共同走了一段路，看到了下雪，你们亲吻着对方。
还应该疯狂的做爱到天亮。对吧。
是的。应该做爱。他们都笑了起来。之后再次亲吻。
她把他的嘴唇咬出了鲜血。之后又用温暖的舌尖，一点一点把它们，添干净。女孩问男孩，会疼吗？
他点点头。不要紧。过几天就会好的。时间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伤口，和理由。你放心吧。如果还有时间，我愿意带你去很远的地方，那里就只有我们。
她看着他。久久的，眼睛潮湿而又悲伤。如果我十八岁，我可以答应你，并且一定会和你做爱。
为什么。
请别让我相信承诺和永远。请别试图这么做。你所有的努力只不过是为了证明我会象那只鸵鸟一样的宿命。不要许下任何诺言，你知道的。你做不到，我也是。请你别。
她阻止了一系列情节的发生。那么残忍，那么冷酷。
然后女孩脱离了他的拥抱。快乐的尖叫着，向前面跑去。
他们走到钟楼下的十字路口。看着窜动着的车流人影。她说，我更喜欢城市的喧嚣，就这么看着来往的景象，什么都不去想。
什么不想的状态？那你能感觉到自己吗？
能。听着机器的轰鸣声，让我更加激动，热血。我的想象就更加的旷野。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藐视一切。
但在很多陌生的情况下，我会盼望一个人出现。对我说，带我走。带我离开。
每一次出门的时候，想着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就不准备太多的钱，所以就不带着太多的情感上路。
你知道吗？火车刚进站的时候，停在你的城市休息。我看见，一个站在月台上的男人。他顺着还没停稳的车厢一边跑一边仰着脖子眺望着里面。手里拿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
“玲玲，回家来。我们结婚”
那一刻，我就知道可能我把有些东西遗留在这个城市了。所以，我就下了车。每一脚步耐心的寻找。察看周围的所有，不在乎多少的时间。我知道的，我一定会找的到。之后，
我就在人群里发现了你，一路跟着你。看你给路边乞丐丢零钱的样子好搞笑，看你抽烟的表情好伤心。一直跟你进了电影院里，我确信，你就是这个城市我所遗留下的东西。
她低着头，平静着叙述着故事的倒计时。就象是场电影。他和她是一切的主角，这是他们两个人电影。永远没有观众的电影。
他们在广场无边无际的走着。
雪，淹没了整个城市。本来清晰的路面变得十分泥泞。车行慢了下来，人群也慢了下来，城市慢下来，心跳也慢了下来。
男孩知道，电影就要散场了。只是他，无处告别。
女孩哼起了歌，他能听出，那是王筝的 爱情一直在经过 。
伴着歌声，男孩轻轻的拉着女孩的手。我想，我不能阻止你。我想，和你道个别。我想，让你记得。我就是这个城市你留下的痕迹。
早起的晨练的人们开始走动。天边层层云端中，透出一些光亮。那光线象撕扯后的碎片，豪不完整和清晰。
没有人在乎，一整的雪会给城市带来些什么。人们身在习惯的包围之下，继续着他们的生活。或许他们会在某一个地方，遇见某一个人，说着某一段的故事。又或许，他们保持
沉默，一如既往。
火车鸣起了响笛声，提醒着我们，开往下一站。
公元二零零九年，第一天，就这么的开始了。 |
|
|
|
|
|
|
|
|
|
发表于 2013-12-2 09:38:16
|显示全部楼层
赞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