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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四大天王
在帽子和八大金刚约战的前一夜，帽子这个混不吝又惹上了凤凰的大脑袋，这下，我市黑道，彻底被掀翻了。
在我市八、九十年代，不管是不是江湖人，都听过一句话：四大天王镇中间，八大金刚排两边，十六盘主当街站，一个小刀似神仙！
这里说的四大天王就是我市九十年代统治黑道的四个大哥。凤凰大脑袋，安卢吕二林，道北赖哥，四区老疤。八大金刚就是上文中的李大刚一伙；十六盘主比较复杂，涉及人物也比较多，众说纷纭，没有统一的定论，基本都是按照西飞厂区职工居住地为划分单位的各个大混子；小刀就是王峰。
帽子用筷子捅瞎的瘦高个就是凤凰大脑袋手下的三号人物小光。
小光当时已经三十来岁，混了十几年，跟着大脑袋风光无限，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被手下送到141医院的路上就下了口谕：伤我一眼，还我一命。
帽子捅瞎小光后，老毛子也没敢跟他回家，跑到断塬一个哥们那躲了起来，当天夜里，小光手下疯狂地四处寻找帽子和老毛子，许多跟帽子和老毛子有关系的混子都**惨了，但是没人知道帽子的下落。
这事也惊动了大脑袋，据说，当夜大脑袋已经睡了，听到小光被捅瞎以后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帽子是谁？回答说一个小混混，大脑袋第二句话是：去吧。
手下人知道了大哥的意思，一句去吧，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干了，出天大的事，有老大顶着。
大脑袋刚扔下电话，李大刚又敲门了。
“熊哥，睡了。”李大刚站在门口，大脑袋不让他进门，他不敢进。
“哦，我当是谁，大刚啊，有事吗？”大脑袋也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听说三哥被人伤了，我过来看看。”
“他在141，你跑我这干嘛。”
“听说伤他的是帽子，明天我和他约了下午四点半在道北干一架，你放心，三哥的仇我一起报了。”
大脑袋看着李大刚没说话，半晌：“知道了。”
李大刚目的达到了，高兴的道：“好，熊哥，不打扰您休息了。”
李大刚这厮就是想彻底把我市的黑道格局搅乱，听说帽子又伤了大脑袋的人以后，据说兴奋的一蹦三尺高，马上把明天和帽子的约站信息透露给了大脑袋。
帽子，这次，必死无疑。而且，有大脑袋的人参加，李大刚又省事不少，或许，根本不需要他插手，帽子也活不了了。
当夜，深知事情闹大的老毛子对帽子道：“出去躲躲吧，今天就走，再留在阎良，你必死无疑。”
帽子也知道惹了大脑袋人的下场，但是他依然不走，对老毛子道：“我出去一下。”
老毛子拦住他道：“现在大脑袋的人肯定满市找你，你出去不是送死。”
帽子根本不听老毛子的，甩了老毛子的手就出去了，老毛子拉都拉不住。
半个多小时，老毛子等的焦头烂额，帽子回来了，从怀里掏出一把散弹枪。
老毛子睁大了眼道：“哪弄的？”
帽子摸着枪道：“有这东西，谁他妈的来了都不怕！”
老毛子道：“你就靠一把枪想跟李大刚和大脑袋干？”
帽子道：“老毛子，我想过了，这次事情确实闹大了，明天谁都不要叫了，你也别去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别连累兄弟了。”
老毛子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帽子低头不语，抽泣起来，突然，他抬起了头对老毛子道：“我明天要是有事，你替我照顾我妈。”
老毛子道：“别他妈的说丧气话，我这就叫人。”
帽子制止了老毛子道：“你看。”
帽子扯开了衣服，腰里绑了一圈**。
“我明天一个人去，没想着能活着回来。”
老毛子眼泪一下涌了上来，他一把抱住帽子：“帽子，我求你了，你别去了，赶紧走吧，再也别回来了。”
帽子也不禁动容了，眼泪刷一下，冒了出来，他突然跪了下来：“老毛子，我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好兄弟，平时我骂你，说你胆小，你别往心里去，我刚才去跟苗子要枪要**的路上想了很多，平时你总告诫我让我别那么嚣张，我没有听你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我就担心我妈，我爸走的早，我妈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还没让她过过好日子，老毛子，明天我自己去，你谁也不许叫，你也不许去，我自己造孽自己扛着，我明天要跟李大刚同归于尽，我妈，以后就靠你了。”
老毛子和帽子抱头痛哭。
第二天，帽子自己去了道北，老毛子真的没有去，当时，他到底是怕了，还是想活着照顾帽子他母亲，没人说的清楚，或许连老毛子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但是事实就在于，作为帽子最铁的哥们，帽子去道北那天，老毛子在帽子家陪着帽子母亲包饺子。
许多年后，老毛子怀着深深的自责，在帽子和帽子他妈死后，服毒自杀在帽子坟前。
秋天的叶子黄了，落了，在今天靠近白朱市场八所四号门的野地里，帽子和母亲以及老毛子的坟，在秋风中，安然的，平静的，注视着这一方生养自己的热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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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道北之战
道北，河南人的聚集地，也是阎良老街的边缘地，这里错综复杂，非常混乱。既有许多年前的机械加工场，又有当年效益不错的纸箱厂，当年阎良区最大的垃圾厂在这里，最大的废品收购站也在这里，吸毒、小偷、卖淫、暴力犯罪者层出不穷。这里是道北老赖的地盘，也是河南人勇哥的势力范围，当然，小刀也出生在这里，在这里长大。也是许多流窜犯的聚集地，在九十年年代初期，道北，是一个贫穷落后黑暗的贫民窟。
时至今日，阎良区加大力度建设航空城，但是道北的天空依旧是阴霾的。
在今天阎良一中的旁边，有一大片苇子地，这里就是当年轰动我市的道北之战的发生地。
那天是1993年11月27日，农历十月十四，星期六，秋雨绵绵。
四点半天就暗了下来。
帽子换了一身新衣服，这是老毛子早上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买的，兄弟要走了，按照惯例，也要换一身新行头，我不知道老毛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给帽子买的新衣服，这种感觉我体会不了，也永远无法明白那种痛苦的复杂心情。
帽子一身长风衣，穿一双白色的回力运动鞋，梳了一个洋背头，没有撑伞，缓缓走在道北的天空下。
嘴角的牡丹烟，也早已被打湿。
帽子四点一刻到，他抬头看了一眼阎良的天空，任秋雨打在脸上，他深深的贪婪的留恋的吸了一口道北的含着水草的空气，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以后再不会有了。
从铁路东边黑压压走来一群人，脚步沉稳有力，帽子知道，他的仇敌到了。他摸了摸腰间的**和藏在风衣里的散弹枪，紧张而兴奋，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李大刚身上，他知道，他的命不能白送，一定要拉上李大刚陪葬。
道北人一天吃两顿饭，早上10点左右，下午四点左右，这时，秋雨中，道北上空飘起了炊烟。
八大金刚和小光都到了，身后跟着几百个兄弟，看到帽子一个人来了，他们有些惊讶。
李大刚道：“帽子，你皮干的很么，一个人。”
帽子道：“杀你，一个人就够了。”
帽子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李大刚感到一丝寒意，但是他身后兄弟数百而且还有小光的人马，一个帽子，又能真的翻天？
李大刚打了个哈哈道：“杀我，你还不够份儿。”
被捅瞎眼睛的小光早已忍耐不住两人的啰嗦，从腰间拔出一把砍刀道：“帽子，我贼你妈的逼，今天我要你的命。”
凤凰大脑袋手下第三悍将小光，名气不是吹出来的，虽然近几年锦衣玉食，打架早已不亲自动手，但是这次，帽子捅瞎了自己的眼睛，这仇他得自己报，他要亲自把砍刀砍到帽子的脖子上，他要感觉到砍刀深深嵌在帽子骨头里的快感，他要看到帽子的痛苦。
小光咬着牙，提着砍刀，冲向了帽子，李大刚没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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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帽子顺手从风衣里抽出散弹枪，朝小光轰了一枪，小光抱头倒地。
这一枪哄在小光脸上和身上，他被毁容了。
散弹枪这东西威力有限，尤其是远距离，杀伤力基本可以忽略，但是打出的一大片铅弹射入人的体内，或许就要陪伴一辈子。
帽子打完一枪，就把枪扔了，因为这枪只能打一次，如果再打，需要重新装填子弹，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他也没子弹。
帽子突出奇兵，起到了效果，小光被一枪干倒，八大金刚已经傻眼，看到帽子扔了枪，李大刚喊了一声：“兄弟们，那枪只能打一次，杀了他。”
小光的手下尤其汹涌，高声叫骂着，提着武器就向帽子冲了过去。
帽子大喊一声：“贼你妈，谁敢上来！”
帽子扯开风衣，露出里面的**，左手握着打火机，对准引线。
人群疯狂向后退。
八大金刚也**了，他们没想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帽子居然这么牛逼，敢于玩命的人他们见得多了，但是敢这么玩命的，这是第一个。
“李大刚，**你妈，你不是牛逼吗，来啊！”帽子冲李大刚喊着。
“**，帽子，算***的牛逼，我不能让我的兄弟跟你这个二锤子玩命，我就不信你天天绑着**。”李大刚说着转身要走。
李大刚是真怕了，说那话也是为了挽回点面子。
“哈哈，李大刚，**你妈，你怕了。”帽子一步一步向李大刚走来。
李大刚两腿打颤，虽然他是狠角，但是他不是亡命徒，而且他现在好不容易熬了八年苦窑出狱，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好日子才开始，他犯不上和帽子拼命。
但是帽子是真的抱着死的心来的，他知道，不干死李大刚他也活不了，还不如和李大刚一起死。
李大刚作为名噪一时的黑道老大，自然也不能撒丫子就跑，但是眼看着帽子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心里也打颤。
这时，改变格局的人物出现了。
赵刚看李大刚的架势就知道他怕了，但是有不怕的，赵刚就不怕，他倒腾过枪支弹药，对**这东西也比较了解，尤其是今天还下着雨，他坚信有足够的时间制止住爆炸的发生。
等帽子走的近了，赵刚突然冲上去一把抓住帽子拿着打火机的右手。
帽子被赵刚一抓，一愣的时间，赵刚已经死死抓住了他的右手，帽子抬起一脚踹向赵刚，然后疯狂地冲向李大刚，同时右手不停的打着打火机，但是打火机没有着。
1993年那会，市面上用的多的，还是磨石打火机，通过摩擦产生火花然后点燃，正常情况下都需要打两三次才能打着，更别说帽子是在奔跑的过程中，而且那天还下着雨，天绝帽子。
李大刚被帽子的疯狂吓傻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马志刚看帽子打了三次火都没着，一脚踢向帽子拿打火机的右手，打火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落在了地上。
“**你先人！”李大刚惊魂未定，操起砍刀一刀劈向帽子脑袋。
帽子倒地……
几百人围住了帽子，砍刀、管插、钢管不听的抡起，落在帽子身上。
小光被两个兄弟搀起，忍着剧痛，一到扎到帽子的眼睛里。
李大刚看着被砍得奄奄一息的帽子道：“挑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据说，帽子当时一声都没有吭，也不知道是早已疼晕过去，还是骨气就这么硬。
帽子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经过抢救，帽子顽强的活了下来，只是，成了植物人。
江湖，再也没有帽子的一席之地。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赶到医院以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回响在141医院长长的走廊里……
帽子，一个年轻的生命，虽然没有零落，却就这样凋残了。左眼彻底失明，脊椎被砸断，手筋脚筋被挑断，脑部受致命重创，虽然未死，却永远成为了植物人。
帽子抱着必死的信念去了道北，他虽然未死，却生不如死。
也许他死了，才是真的解脱；他活着，除了痛苦，还有家人和朋友的痛苦。
老毛子得知帽子成了植物人后，没有去过一次医院看望帽子，他不忍，他不忍心看着那个大好青春的帽子就这样永远昏睡不醒，永远没有意识，活着只是为了等死。
老毛子那天喝了很多的酒，帽子**残，自然没有人再找他的麻烦，但是他的心里，永远留着疤痕，据说他喝醉后，经常喃喃自语：“如果那天我和他一起去，可能……”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老毛子混社会虽然一向已软蛋著称，但是帽子对他的刺激太深，怀着悲痛和深深的自责，他开始悄悄的进行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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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很快介入调查，因为这件事当年太轰动了，首先他涉及了枪案；其次，这是一起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暴力犯罪，重伤害致残；第三，帽子他母亲报了警。
帽子的母亲不知道帽子究竟在社会上了干什么事情，到底了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打成植物人，但是这个坚强的母亲相信，不管他儿子到底犯了什么错，现在他是受害者，法律要给她一个说法。
当时很多人都劝她，算了吧，对方的背景很深，你得罪不起，找个人私了赔点钱算了。
帽子的母亲坚决不同意，儿子的一生，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可悲的是，到最后，帽子的母亲非但一分钱都没能拿到，而且为了治疗帽子，倾家荡产，最后，几乎是被活活饿死的。
有看官问了，帽子的母亲怎么能被饿死，老毛子呢？他不是要照顾帽子的母亲吗？
老毛子当时为了给帽子报仇，重残了八大金刚，早已离开我市跑路了，临走前，把他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给了帽子的母亲，所以，帽子母亲被饿死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直到最后他偷偷回到我市知道帽子一死，帽子母亲被饿死的时候，怀着深深的自责，服毒自杀在帽子坟前，这是近十年之后的事情，我们这里暂且不表。
帽子残废了，八大金刚暂时出去躲避风头了，小光压根就没躲，第一，他是受害者，帽子一枪把他也干成残废；第二，大脑袋黑白两道全搞的定，他用不着跑，而且警方也表示，这次事件主要是要找以李大刚为首的八大金刚犯罪团伙。
原本以为血腥过后，暂时会告一段落的江湖，却仅仅只是个开始，自此，至今被我市人民津津乐道的九十年代经典黑道连环械斗枪击重残杀人系列案正式登上历史舞台，而跟这件事情完全无关的小刀等一系列江湖人也即将改变自己的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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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火车站碎尸案
相信我市除了90年后出生的人，对于1993年年底的火车站碎尸案都印象颇深，这件案子至今未破，警方调查了近二十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唯一的证据就是当时用于抛尸的两个大手提袋，是当年比较流行的某某厂庆三十年纪念的黑色大手提包。
据说第一个发现此事的是一个铁路工人，早上去上班的时候看见月台边的墙根放着两个黑色的大手提袋，以为是旅客的，没有在意，第二天下夜班时，又看见那两个包还在原地，他比较好奇，过去一看，吓得瘫软在地，手提包里竟然是两包人的器官和零件。
当时人心惶惶，一到日落，街道上店铺关门，稀有行人，就连部分单位也不得不调整工作时间，敢在天黑前就提前下班了。
西安的杀人碎尸案在八十年代北郊发生过，那是魏镇海的杀人抛尸案，当时电视台也曝光过，几双腿被从枯井中提出，这场面至今留在我市人民的脑海中，但是阎良区的杀人碎尸案，这是建国来第一起，引起了当局高度重视，但是这件案子成了悬案，至今未破。也是我市三大悬案之首，其它两件悬案分别是开发区焚尸案和武屯灭口案。
这件事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无法磨灭的阴影，当时我9岁，我记得父母经常拿这件事吓唬不听话的我，而效果是出奇的好。有一段时间我已经淡忘了这件事，直到1996年南京大学的刁爱青碎尸案的发生，又一次让我记起了儿时恐怖的回忆。
这件事本来跟黑道无关，但是我市人民非要把这件事和黑道扯上关系，这件事也成了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所以，1993年年底的火车站碎尸案，一下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被碎尸的经过警方公布是我市一个知名人物，苟建设。
提起苟建设这个人，当时在我市无人不知，因为他也算是半个江湖人，他当时在红旗楼附近开了一家大型的麻将馆，生意非常火爆，基本垄断了我市的麻将业。
麻将馆只是个幌子，真正挣钱的是赌局，苟建设抽水比较少，而且社会背景也比较深，开赌局的就要有这样的本事，赢了钱的可以把钱带走，输了钱的要能把钱掏出来，所以，在九十年代，苟建设的场子非常知名，许多临近市区的人都到他这里赌博。
苟建设的场子一直没出过事，因为大家都知道苟建设的场子是我市四大天王之一的老疤罩着的。
苟建设赌局开了两年多，一直顺风顺水，没出过什么问题，但是就在他出事的前几天晚上，他的赌局来了两个中年人。
一般赌场，尤其是大赌场都不欢迎陌生人，除非有熟人带着，那两个中年人就是被我市一个长期在苟建设赌场混荡的混子带来的，那个混子叫小堂，是我市十六盘主之一阿浩的手下。
因为经常在赌场玩，所以混的比较熟了，小堂带了两个中年人过来，负责看场子的也没说什么。十赌九输，长期在赌场玩，小堂输的钱也不算少了，这两个人可不是一般人，是他从西安市找来的老千，花了大价钱从省城请来的老千，据说这两个老千在八里村一带非常出名，小堂给了他们一人三千，并且表示赢的钱给他们三成。
但是，刚玩了两局，苟建设就看出了问题，因为对于生面孔，苟建设比较小心，一是小心雷子，二是防老千，经过观察，两人肯定不是雷子，当玩到第三局的时候，苟建设看出来了，这俩是老千，而且水平很一般。
苟建设笑嘻嘻的走到小堂的面前递了他们一人一只红塔山道：“兄弟，你也经常来，有些话我就不说了，前面赢的算我送你的，这把开完，你带着你的两个哥们走。”
小堂自认为花了大价钱请得高手，本还没捞回来呢，怎么能说走就走，于是道：“哥，你什么意思，我小堂在你这可从来没欠过帐。”
苟建设做生意的就是一张笑脸，而且他也认识小堂的大哥阿浩，于是道：“我和阿浩也挺熟的，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小堂毕竟心虚，但是没被逮到现行，再说，就算被抓住了，他也可以推脱，人虽然是他带来的，但是不知道他们出老千，于是底气十足的道：“我在你这前前后后扔进去几万块钱了，你不让我玩，那你还我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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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建设脾气好，但是老疤手下看场子的却没那耐性。
老疤手下在这里看场子的有两个带头的，一个叫烧鸡，一个叫西毒。
烧鸡真名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非常的喜欢吃烧鸡，可以一顿饭吃掉五个烧鸡，而西毒的外号是因为此人心狠手辣。
烧鸡道：“小堂，别给脸不要脸，带着那俩人赶紧滚蛋。”
小堂可不服气：“烧鸡，***的说话小心点，都是出来混的，谁怕谁呀！”
苟建设忙打圆场：“好了哥几个，走走走，我请你们喝酒。”
小堂道：“我还没回本呢，不去。”
苟建设脾气再好，这回也有点怒了，要不是看在阿浩的面子上，他早都不客气了。他给西毒和烧鸡使了个眼色，出门了。
小堂咬着烟卷和两个老千继续捞本，正准备开牌，西毒一把抓住一个中年人的手道：“把你的牌给我看看。”
中年人一愣，看了眼小堂，小堂一把推开西毒道：“**你妈的，你什么意思。”
西毒冷冷道：“你们出千。”
小堂一惊，稳了稳道：“你少他妈的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烧鸡趁着小堂和中年人不注意，摊开了那副牌，赫然是三张A。
“看到了吗，这就是证据。”西毒得意的道。
“**，我运气好，他妈的三个A怎么了，输不起就别他妈的开赌场。”小堂说完，推了一把西毒，作势要跑人。
“***的，兄弟们，打。”烧鸡一声令下，从后门出来七八个手拿钢管的人。
小堂独木难成林，两个中年人也不是打架的好手，很快被打趴下了。
因为苟建设和阿浩比较熟悉，阿浩也是混的比较开的一个人，所以下手多少留着分寸。
“今天就是给你点教训，滚吧。”
小堂抹了一把鼻血道：“这事，没完。”
三天后，苟建设就被碎尸在火车站，而且用来抛尸的提包也是阿浩那个地盘的场子特有的三十周年纪念包。
警方很快逮捕了小堂，但是经过一系列侦查审讯手段，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小堂咬死不承认，警方也没有证据，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黑道对于此事的介入，才刚刚开始。
就是小堂被释放的第二天，老疤找到了小堂。
苟建设一死，赌局也开不下去了，老疤少了很大一部分的收入，这股恶气自然要撒到小堂身上。
老疤这次亲自出马了，因为小堂和阿浩的关系非常铁，虽说小堂是阿浩的手下，但是两人实际上的关系是平起平坐的，阿浩作为我市十六盘主之一，势力也不容小觑，这次老疤亲自出马，也是给足了小堂面子。
据说，老疤找到小堂的时候，阿浩也在场。
“阿浩，你也在。”老疤随意的点点头。
阿浩也没起身，招呼老疤坐下。
阿浩点上一根红塔山，给老疤递了一根，老疤没接，身后的烧鸡给老疤递上一颗大熊猫。
这就是实力的表现，老疤希望不费口舌和刀剑，解决这件事情。
阿浩操了一声，狠狠吸了一口红塔山，烟雾一下缭绕起来。
老疤也不说话，静静的抽着大熊猫，非常的悠闲自得。
阿浩有些坐不住了，他到底年轻：“老疤，你什么意思，说吧。”
老疤眯着眼没说话。
“操！”阿浩有些不自在：“你什么意思吧。”
老疤挪了挪身子道：“老狗的场子开不下去了，哥几个没活路了，听说浩哥混的不错，想让你赏口饭吃。”
“**，老疤，你少他妈的嚷人，你不就是想要钱吗，多少，说话。”
“好，我就喜欢痛快人，既然你这样痛快，我也不难为你，十万，一分不多要。”
阿浩还没说话，小堂就忍不住了：“**你妈，凭啥给你十万，十万老子能雇人要了你全家的命。”
西毒和烧鸡骂道：“***，你说啥。”
阿浩道：“老疤，都是社会上玩的，有些事别做的太绝。”
老疤笑了一声没说话，阿浩继续道：“你的人打伤了小堂我还没跟你要钱呢，你倒跟我要钱来了，你以为六区阿浩是吃闲饭的。”
老疤道：“你什么意思？”
阿浩伸出一根手指。
老疤道：“贼，你那一万留着看病吧。”
说完，带着西毒和烧鸡走了。
第二天，阿浩和小堂就在六区被人捅伤了。
不用猜测，肯定是老疤的人。
在141医院，阿浩吹响了集结号。
十六盘主到齐了，要跟老疤干一场。
当时阎良区分为一区、二区、四区、五区、六区、七区、十区、十一区、十五区，后来又划出来二十一区、十七区，当时共九大区域，老疤家是四区的，但是不属于十六大盘主，因为他玩的比较早，势力比较大，所以是四大天王之一。剩下的几大区，都有一到两个大哥，我市人民称呼为盘主，共称十六盘主，因为每个区的盘主不一定，人员不固定，所以，至今对于十六盘主的具体人物，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这我在前面提到过。
十六盘主有各自的地盘，而且虽然都是西飞子弟，但是由于其父母工种的不同，这些盘主间也不是一视同仁的，高级工种的后代看不起普工，所以十六盘主也不是非常团结的，西飞子弟之间也经常发生斗殴事件。
十六盘主基本都是西飞子弟，娇生惯养，衣食无忧，所以打击斗殴只是一种乐趣，不像区上混子，有时是为了生活，所以十六盘主名声虽响，但是实力一般，小刀曾经一人独斗四大盘主，凯旋而归，在我市混子间造成空前的轰动，也让小刀彻底成了膜拜的神坛，这是后话，这件事足以表明十六盘主的实力真的很一般。
但是十六盘主齐聚，那也是相当可怕的。
我市历史上，唯一一次，十六盘主联手，仅此一次，但是就这一次，就足以载入我市黑道历史的经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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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帽子的母亲三番五次去**局询问凶手的事情，**局都有点烦了，八大金刚不在我市，虽然明眼人都知道他们跑路了，但是据他们的亲属说他们是去外地谈生意了，小光也是受害者，先被帽子捅瞎了一只眼睛，又被帽子一枪毁了容，至今身体里还有几颗铅弹无法取出，**局敷衍帽子的母亲正在查，要相信政府，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帽子的母亲悲痛欲绝，看着植物人的儿子，想想今后的日子，每日以泪洗面，唯一的指望就是尽快抓住凶手，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帽子的母亲不指望赔偿，她只希望有朝一日抓到凶手，帽子能奇迹的醒来。
帽子的母亲后来干脆扯了个横幅，天天到**局门口静坐，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我市人民都被这个老太太感动了。
但是，当局不感动，八大金刚逍遥法外，小光依旧潇洒着。
老毛子，决定还是用江湖手段解决这件事情。
前面说过，老毛子这人虽然是社会人，但是一直比较软弱，属于最底层的混子，但是正因为软弱，是个老好人，谁也不得罪，所以和别的混子间也没有什么恩怨，大家见面多少也照顾一下，给面子谈不上，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有些看官问了，老毛子为什么和帽子的关系这么铁，这里有必要提一下，前文没有交代过，老毛子和帽子是一个村子的，都是麻张的，他们两家门对门，老毛子父母死的早，上完初中就辍学了，在社会上混日子，帽子的父亲也死的早，所以他们俩同病相怜，帽子的母亲也喜欢老毛子这个孩子，当半个儿子看待，所以老毛子和帽子关系非常的好，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兄弟之情，接近于骨肉情谊了，但是两个人的性格注定了他们走不到一起，帽子混社会有些看不起老毛子，虽然老毛子混的时间早，属于老江湖；老毛子也看不惯帽子的飞扬跋扈，一直叮嘱他低调低调，但是帽子不听，不知道江湖深浅。
1993年随着一场大雪，成为了历史，1994年在大雪中来了。
老毛子就是在那场大雪中，狠了心要报仇。
八大金刚不在我市，他把目标放在了小光身上。
那天，天还没亮，老毛子穿着大衣，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走在环城路上。
小光每天早上都会去老档家吃羊杂，吃第一锅新鲜的羊肉汤，这是小光十几年的生活习惯，从未改变。
老档家羊杂，就在今天新世纪旁边华林市场的最西边，是一个不大的铺子，能摆七八张桌子。
老毛子提前到了，老档家刚刚生起火来。
老毛子啃了两块干饼，看着洋洋洒洒的大雪，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今天的天亮。
昨天晚上，他悄悄的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了一个朋友，让他转交给帽子的母亲。
一直以软蛋著称的老毛子，这次也硬了。
小光的桑塔纳停在了路边，老毛子知道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小光开门下车的瞬间。
他怀揣匕首，悄悄的靠近了桑塔纳。
没有人注意他。
桑塔纳的车门开了，一只脚先踩了出来，然后小光露出了那张被毁容的脸。
老毛子机不可失，匕首深深扎进小光的胸部。
小光反应很快，迅速收回了脚，关上了车门，从司机和副驾驶的位置，窜出来两个小弟，一把将老毛子摁在地上。
小光根本没有受什么伤，冬天的棉衣很厚，老毛子的匕首连小光的棉衣都没能扎透，老毛子后悔不已，早知如此，不如一刀扎进他的脖子。
老毛子是想一刀扎进小光的心脏，他是杀人来的。
小光抓起老毛子的头道：“**，老毛子，你干什么！”
老毛子不吭气，死死的瞪着小光。
小光摸了摸头道：“***的疯了，你要给帽子报仇去找他妈的李大刚，你找我干什么。”
老毛子依旧不说话。
“操！”小光很愤怒。
这个一向低三下四的老毛子竟然敢刺杀自己，虽然没成功，但是小光很愤怒。
“哪只手捅的我，剁了！”小光咬着牙道。
老毛子的右手被齐齐剁下，但是这次，老毛子也没有发出惨叫声，他捂着伤口，咬着牙，头上的冷汗直冒，他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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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也给我弄瞎。”小光自从被捅瞎后，最喜欢折磨人的方法就是也把对方弄瞎。
老毛子的救星偶然路过。
小刀来了。
小刀虽然每天只在中午卖一个小时的菜，而且一般只卖自己种的菜，但是大冬天的地里能种出什么菜，他三四点起床就拉着架子车去张大夫附近的菜市场批发蔬菜去了，刚刚回来，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了老毛子。
如果还记得北塬之约的话，那么应该还记得当时老毛子给帽子求情的时候，小刀给老毛子说过一句话：“我和你之间，一笔勾销。”
小刀和老毛子之间也有很多故事，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小刀刚入江湖的时候老毛子帮过他，所以小刀一直很感激老毛子。
“小光。”小刀道。
小光用一只未瞎的眼看了半天：“**，小刀。”
小刀道：“老毛子得罪你了？”
小光道：“他想杀我，你看，这就是他捅的。”
小光把棉衣上的刀窟窿给小刀看。
“为了帽子？”小刀这话不知道是问谁。
小光道：“操，帽子又不是我干残的，他要我一只眼，我还了他一只眼，我们不欠谁的，这个**，不去找李大刚，他妈的来杀我，小刀，你说说。”
小刀道：“这事跟你无关。”
小光道：“还是小刀懂事。”
小刀突然看到老毛子的右手，然后盯着小光道：“你砍了他的手？”
小光道：“他要杀我，我要这么放过他，我还怎么混。”
小刀点点头。
我市的江湖中人对小刀非常客气，因为在那个时代，小刀是我市最难缠的瘟神，独来独往，虽说以卖菜为生，不插手江湖中事，但是如果谁真的惹了他，不管天王老子，他也一定要报复，而且下手极其狠毒，最可怕的事，小刀从不会留下任何的犯罪证据，谁也拿他没辙。
小光不想招惹这个瘟神，所以比较客气，但是小光的小弟看不下去了，一个卖菜的耀武扬威，算他妈的什么事，于是不耐烦的道：“***谁啊，管的那么多，赶紧卖你的菜去，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小光还来不及求情，一把飞刀就扎进了那个小弟的胸口。
小刀下手极有分寸，那把飞刀刚刚扎透棉衣，刀剑只在心脏那个地方扎出一滴鲜血。
小刀再不说话，只对小光道：“这个人救过我，今天算给我面子，这个人我带走。”
小光道：“小刀，你的面子我给，但是如果他以后还来找我的话？”
小刀道：“那你就杀了他。”
小光点点头，冲小刀道：“我请你吃羊杂。”
小刀道：“我锅里煮的小米，该熟了。”
老毛子被小刀救了，成了残废，他的右手虽然找到了，但是医生表示无奈，即使缝上，也是废了。据说老毛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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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四大天王大战十六盘主（上）
阿浩刚刚吹完集结号，老疤的人就到141医院补刀来了。
烧鸡和西毒各带着四五个小弟，挨着楼层找阿浩和小堂，当时混子间补刀的事情司空见惯，医生护士都见怪不怪了。
当时阿浩刚刚和十六盘主通完气，大家刚散，阿浩和小堂正躺在床上抽烟，烧鸡带的人先找到了病房，然后大喊一声，他们在这。提着刀就冲阿浩和小堂砍过去，小堂睡在靠近窗子的那张床上，一个翻身，就从窗口跳了下去，跑了；阿浩急忙操起输液架挡了一刀，从枕头底下抽出砍刀，边砍边往门口跑。当时烧鸡带了三个人，连烧鸡一共四个，西毒带了四个人，但是距离稍远，正在往这边赶。阿浩杀红了眼，提起砍刀，也分不清谁是谁，反正谁挡着自己就操刀伦去。凭着一股子悍劲儿，还真被他杀出一条血路，烧鸡带的几个小弟，面有惧色，不敢靠得太近，西毒也从走廊那边冲了过来。阿浩心一横，冲西毒杀了过去。
小堂翻窗跑了以后，追上了刚刚散去的十六盘主其中的五个，一听老疤的人去医院补刀了，自行车掉个头，撒丫子向医院飞驰而来。
等五大盘主赶到医院的时候，阿浩已经被砍倒在地。
十一区的马良从屁股后面抽出西瓜刀叫道：“**你妈的，率先冲了过去。”
这边是五大盘主，算上小堂，六个人，那边一共九个人，势均力敌，打成一片，不分胜负。
当时喊杀声一片，医生护士和病人都躲在病房里不敢出来，双方是杀红了眼了。
还偏偏就有一个病房的门开了，出来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冲他们喊：“住手，要打出去打，别打扰我们休息。”
杀红眼的双方谁听他的，十二区的郭阳抡起钢管叫道：“少**皮干，滚蛋。”
就是这句话，最终酿成了四大天王大战十六盘主的我市黑道经典流血事件。
那个穿中山装的是我市四大天王之一安卢吕二林的亲弟弟，小林。当时小林的老婆刚刚作完手术，非常的痛苦，听见外面打杀声，胸口郁结，吐了一口血，小林忙出门制止，但是被郭阳骂了一句，还险些挨了一钢管。
小林马上给二林打了电话。
五分钟后，来了三大昌河面包车，每个车上都下来十几个黑道人物。
他们整齐的上了楼，小林冲烧鸡和西毒道：“老疤的人闪在一边。”
烧鸡和西毒认识是小林，忙招呼手下闪开，腾出地方看热闹。
郭阳当时杀红了眼，没认出小林来，这会定眼一看，心里知道完蛋了。
小林带的将近四十个人围住五大盘主和小堂，疯狂地砍杀着。
据说，被吓坏的五大盘主，压根就没敢还手。
这事过去的第二天，老疤和二林见了面。
“二林，谢谢啊，昨天在141你帮我的兄弟解了围。”老疤上来就感恩代谢的。
“老疤，别**扯淡，你的事我不管，但是惹了小林，那就是惹了我。”二林剃了接近光头的圆寸，习惯性的摸着头发茬子。
“那是，那是。”老疤敷衍着：“这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怎么！”二林瞪大了圆眼道：“那几个逼崽子还能翻了天？”
“二林，这几天我可听说了，一区、二区、三区、五区、六区、七区、十区、十一区、十五区都联合起来了，说要收拾你和我。”
“哈哈。”二林摸着头发茬子道：“老疤，你不会是怕了吧。”
老疤也笑了：“二林，你可真**逗。”
二林没说话，他在琢磨老疤的话，因为他知道，如果仅仅是各个区的混子，老疤不会看在眼里，肯定是牵扯到别的什么难缠的人物了。
老疤道：“听说可能惊动西安市的四公子了。”
二林吸了口凉气，摸着头发茬子道：“**！”
老疤往前挪了挪身子道：“听说二区的张伟和四公子有关系，这次张伟被小林带的人打伤了，他肯定不会罢手。”
“**，老疤，你这是什么意思。”二林瞪大了圆眼。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来了，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意思是不是跟大脑袋和老赖通个气。”老疤道。
“嗯。”二林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当时四大天王在我市属于最牛逼的社会大哥，彼此之间既有生意上的往来，又有一定的利益冲突，所以关系很复杂，但是二林属于公认的混的最牛逼的，当时垄断了我市的建材生意，又开了三家大型洗浴场所，在省城西安市也有生意，所以，他要是张嘴了，老赖和大脑袋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二林道：“我先给西安市的朋友打电话问问，看看有没有能说上话的，要是能花钱解决，咱们没必要惹四公子。”
老疤点头称是。
二林那边很快有了答复，他给省城的几个朋友打了电话，都和四公子直接搭不上话，但是中国的关系网很深，人托人，怎么也能沾亲带故。
二林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和四公子手下的老冯关系比较好，江湖中人混的开，那是彼此都给面子，真要天天死磕，就算一百条命也早没了，所以老冯给四公子打了招呼，四公子也得给点面子。
这事最后以老疤和二林一共给张伟了十万块钱了结了。
但是，其他被打的盘主不干了，都是被打伤的，凭什么不给我们赔偿，老疤和二林欺人太甚，别他妈的以为自己玩的好就欺负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于是，原本平息的火焰，在这十万块钱的赔偿下，又燃起了，而且这次烧的更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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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四大天王大战十六盘主（中）
虽然十六盘主之间经常发生内斗，但是毕竟都是西飞子弟，用他们的话讲我们内斗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是可调和的，但是四大天王欺负到我们头上，那属于阶级斗争，是不可调和的，更可气的，四区的老疤他妈的也算是我们西飞人，不帮我们也就算了，竟然还和外人一起收拾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十六盘主，紧紧的团结在以被打的五大盘主为核心的周围，当然张伟除外，因为他已经收了十万块钱的赔偿，再和老疤和二林过不去，就算四公子来了，讲理也不占理，虽然说江湖人从来都不讲理，但是面子，该给还是要给的，事，该了还是得了。
十六盘主那天是在西飞多功能厅吃饭喝酒时聚在一起的。
五区盘主董雷酒量很小，但是很爱喝酒，属于见酒就喝，见喝就醉得人，他面红耳赤的非常激动的敲着筷子道：“我他妈的就不信二林和老疤多个**，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欺负我们，干他妈的逼。”
董雷绝对属于一个很黄很暴力的人，三年后，因为不堪继母的冷嘲热讽和挑拨离间他们父子关系，他一怒之下，奸杀了自己的继母；跑路半年后被捕，后被枪毙于北塬部队后面的老虎沟里。
所以说，西飞子弟也并非每个人都有个幸福的家庭。因此，西飞子弟出了那么多败类，也不是偶然的。
董雷刚说完话，五区另外一个盘主小双道：“就是，董哥这话我爱听，谁怕谁啊。”
阿浩举起酒杯道：“好，这事因为我而起，哥几个给我面子，我谢谢哥几个，来，喝一个。”
“好,干！”
十六盘主从那天开始，天天骑着自行车，也不去技校上课了，就在市区溜达，怀里揣着弹簧刀、腰里别着砍刀，看见老疤和二林的人落单，就疯狂地冲上去一顿乱砍。
二林真的生气了，后果真的很严重。
二林决定要收拾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碎逼崽子。
他也吹了集结号。
他的集结号是吹给另外三个四大天王的。
这下热闹了，我市彻底乱了套了。
在1994年年初快要过春节那段时间，我市经常发生群殴事件，从人民路的老百货大楼，到阎良区体育场门口，甚至是区政府门前，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社会人打架，而且基本是一群成年人围殴一两个年轻人。
涉世未深的十六盘主显然不是四大天王的对手。
十六盘主，暂时消停了；我市，暂时安宁了。
平静的背后，往往藏着更大的风暴。
雪，大雪，1994年春节前，我市又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这场雪是我儿时印象中最大的一场雪，在那场雪中，我又一次见到了小刀。
当时小刀还没有向后来那么出名，当时他的出名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他会飞刀，而且百发百中；另外一个原因是他喜欢下黑手，而且手段极其狠毒，最关键的，他每次对仇家下手都是从背后，防不胜防，所以当时以卖菜为生的小刀，虽然不是江湖人，但是在江湖，也非常出名。
那天和小刀在一起的是一个没有右手的、落魄的男人，当时我并不认识老毛子，后来才知道，那个没有了右手的人就是老毛子，这也是我在我市为数不多的见过几次老毛子的其中一次。
有些人问了，***的正写四大天王大战十六盘主，双方打斗的场面简单掠过我们就忍了，怎么又一下跳到小刀和老毛子了，你是不是没啥写的。
我要说的是，正因为那天我见到小刀和老毛子发生的事情对接下来的四大天王和十六盘主之间的流血事件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不得不提。
小刀依然穿着他的那身行头，好像他在1996年以前从来就只有那一身衣服，我见过小刀几次，从来没见他换过衣服，不仅如此，他那双打满红色自行车内胎补丁的雨鞋也从来没换过。
小刀拉着架子车在前面走，老毛子用左手在后天推，车上放着满满一架子车大白菜。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在那时，一到冬天家家户户储藏大白菜的年代早已不再，但是冬天，大白菜依旧是我市人民热衷的蔬菜之一。
小刀正低头拉着架子车，被两个穿制服的人拦住了，应该是工商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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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 07:46: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