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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道北，我说了算（下）
1994年，我上小学，就读于西飞一小，班里有一些同学家就在道北，那段时间，经常有同学请假，不是亲生父亲被砍个半死就是叔叔舅舅被打残。1994年下半年，道北，打成一锅粥了。这场战斗下来，王勇和老赖都没占什么便宜，却让道北的新生势力小庄登上了历史舞台。小庄这人比较神秘，在成名前，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他是1994年回到的我市，之前，据说是在东北当打手，也有说是在深圳沿海当鸭子的，总之，众说纷纭，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而他的家，也并不在道北，但是他最终统一了道北的黑道。和小庄一起回来的还有六个人，后来，这七个人被我市人民称为金刚葫芦娃。王勇和老赖谈崩了以后，上面多次发话，让他们别闹出太大的动静，不然大家都得玩完，而上面人发了狠话，谁让他玩完，他就先让谁脑袋搬家。但是，杀红眼的王勇和老赖，顾不了那么多了。小庄一伙就是那个时候成了老赖的贴身保镖。据说，是小庄毛遂自荐的，而且很快就干了一件很漂亮的事情。那就是后来被我市人民津津乐道的疯子失踪之谜。话说，疯子那段时间是真疯了，每天提着个喷子，带着十几个人，见了老赖的人就打，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市周所周知的疯子，是精神病，杀人不犯法，老赖无可奈何，只能让手下兄弟躲着点疯子。那段时间，我市人民都说，老赖这回估计是玩完了。但是，没多久，疯子就消失了。据那天跟疯子在一起的小弟回忆，疯子最后一次出现在道北是1994年10月20日那天，我市下了一场秋雨。那段时间非常得意的疯子，那天带着几个小弟，提着喷子，进了道北一家叫做有客来的饭馆。刚坐下，喝了三杯酒，有个不认识的人在疯子耳朵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疯子放下枪，对小弟说，你们先喝着，我去下就来。疯子歪着脑袋，一步一晃的跟着那个人出去了。疯子这一走，再也没回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也没人知道那个人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而且一向枪不离手的疯子，竟然没拿枪就出去了。疯子，消失了，从我市彻底消失了。疯子的消失，在我市传的神乎其神。版本也很多，有鬼杀说，有跑路说，有…….但是，王勇知道，疯子的消失肯定跟老赖有关。但是苦无证据，疯子的家人报警后，**调查了很久也没有任何的线索。疯子消失之谜，成了继我市火车站碎尸案、开发区焚尸案、武屯灭门案后我市第四大奇案。直到2005年，道北改建，在一户废弃的鱼塘里，挖出了一具骸骨，被水泥深深的包裹着，经过技术鉴定，此人为消失了十年的疯子。王勇失去了疯子这个悍将，实力大损；老赖得了小庄一伙，实力大增。此消彼长，王勇力不从心了。因为王勇手下除了疯子，真的没有太多的悍将，负责养小偷的老黄打架显然不行，负责色情行业的三毛，拉皮条在行，打架也是鸟蛋，王勇没有办法，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我们看小说，看影视剧，什么时候见过两军对垒，诸葛亮和宋江吴用等人提着长刀冲锋陷阵的，他们不是这样的人，他们也吃不了这碗饭，所以，王勇出此下策，也宣告了他江湖生涯的终结。我不太愿意把两帮黑社会之间的打斗描写的太具体，而是愿意描写他们之前的纷争和之后的状态，因为，我这本书，不黄，也不暴力。王勇手下的老黄、三毛等人眼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靠了老赖，王勇成了光杆司令，回天无力，在1994年11月的一天夜里，带着老婆和儿子离开了道北，再也没有回来。“道北，我说了算！”事后，老赖在庆功宴上，大醉后，说了这么一句话。谁能曾想到，一年后，道北的天下就属于小庄了，老赖的江湖路也快要走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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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江湖四奇人（上） 道北的黑道重新洗牌，曾经的河南人勇哥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第一悍将疯子神秘消失，老黄、三毛虽然投靠了老赖，但是没有得到重用，也基本隐退江湖，而小庄等人登上了历史舞台，开始在道北呼风唤雨。 洗牌的除了道北，还有市区的黑道。 阿浩被枪毙之后，十六盘主心如死灰，除了马良和郭阳，基本都安安静静的拖了关系，进了西飞工作，已经不再插手江湖的是非。 我市独行侠小刀也成了大脑袋手下第一打手。 八大金刚跑路未归；老疤、二林等人跑路回来之后，也安分了许多。 我市江湖，又一次归于平静。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大混子忙着挣钱，小混子忙着出头，1994年年底，江湖没有大事件，有的，只是，那些忙着出位的小混混。 碰见大哥，捅其一刀。 这是我市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曾经被无数少年崇拜的小刀都投靠了大脑袋，可见，金钱和权力的诱惑是多么的大。 但是他们没有小刀的身手，也不可能一步步慢慢登上神坛，他们要走捷径，唯一的捷径就是，揣着匕首，遇见江湖大哥，捅他一刀，不管死或者不死，他们肯定成名。成名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想成名的人实在太多了，成名后的功名利禄诱惑太大。 时至今日，各种选秀，美其名曰，什么他妈的梦想，说白了，就是一群不想踏实生活，梦想一朝成名，功成名就的社会渣滓在哗众取宠。 当年我市江湖就有四个很出名的奇人，他们混的不算最牛逼，但是知名度一点也不比四大天王低，他们在那几年也有些故事不得不说。 第一个奇人是暴牙。 暴牙绝对是我市一大奇人，长相非常猥琐，跟水浒传里的时迁差不多，但是此人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梳一个中分，每天梳的一丝不苟，那时候好像摩丝还不流行，他是用那种老式的发胶，抹在头上，头发是一坨一坨的，中间那条缝，用当时我市人民的话讲，跟西飞大道一样宽阔。常年穿一件白衬衫，洗的很干净，但是脖子很脏，用手一搓就是一堆污垢。喜欢把衬衫塞在裤子里，露出他那个带虎头的皮带，腰间挂一大串钥匙，还有一个挖耳屎的耳勺和一把自称是瑞士军刀的小刀。皮鞋永远锃亮，用当时流行的一句话讲就是：头可断，头型不能乱，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擦油。据说，他擦皮鞋从来不用什么金鸡鞋油，他用墨水，而且是最廉价的三毛钱一瓶的墨水。他戴一副徐志摩式的大黑圆框眼镜，据说是平镜，没有度数，用他的话讲就是，他是一个文人，必须要有斯文的形象，说话细声细语，动不动还扶一下眼镜框，他说话经常性的一句话就是：没文化、真可怕…… 那时候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因为每天早上，我去上学的时候，就能看见暴牙梳着一丝不苟的中分，露出一条比西飞大道还宽阔的中缝，戴着大黑圆框眼镜，背着手，穿着锃亮的皮鞋，踱着方步，一走路，腰间的钥匙呼啦呼啦响，在阎良区街头寻找灵感，他要进行创作。他经常神经兮兮的在街头一拍脑袋，然后掏出一个小本迅速的写着什么，然后读一遍，会心的面露微笑的迎着初生的旭日，在朝阳的照耀下，他那金色的身影，陡然光辉高大起来。最开始的时候，我市人民还以为又出了一个神经病。 暴牙和后来闻名全国的凤姐一样，自称自幼博览群书，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而且当时就经常看一些人文类期刊杂志，品位和凤姐差不多《故事会》、《知音》、《青年文摘》等等。他经常向上述杂志投稿，但是都石沉大海，悲愤之余，经常唉声叹气，高处不胜寒，知音难觅，后来，他一怒之下学了东汉班超，弃文从戎，混了社会，终于凭借其独特的造型，别致的文化积淀，成了我区江湖四大奇人之一。 混了社会的暴牙更加得瑟了，经常在西飞一中门口带着两三个闲皮叼着烟，遇见比较漂亮的美女就上前拦住人家道：“妹妹，你看哥哥帅吗？交个朋友呗。” 西飞一中当时是我市最好的高中，进了这个学校基本上一只脚已经踩进了大学校门，所以基本都是爱学习的孩子，哪有心思搞对象，再说了，就算要搞，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也肯定不是暴牙这样的。 女生缩了缩身子道：“你想干什么？” 暴牙晃着身子道：“你。” 女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意思：“什么？” 暴牙哈哈大笑道：“***生涨红了脸，骂一句神经病，然后疯狂跑开，暴牙和几个小兄弟在后面满足的大笑。 这就是文化人暴牙干出的事儿。 除了骚扰女学生，暴牙每天基本都混迹在我市几个比较出名的游戏厅，他混社会，还真不含糊，别看自称文化人，打架从不手软，据说他的出道，就是在我市最著名的胜利游戏厅里。 胜利游戏厅属于二林的产业，以前是歪脖子和皮夹克看场子，皮夹克被阿浩枪杀，歪脖子被枪毙，二林跑路以后，这里被查封了一阵子，风声过后，二林回来以后，也没太花心思在这里，基本上就是几个小弟在这里上上分。 我记得那时在胜利游戏厅上分的叫二女子，此人也是我市四大奇人之一。 二女子在我们这里不是一句好话，通常是把一些娘娘腔的男人统称为二女子。二女子个子不高，非常瘦，五官很清秀，留我市当时小混子非常流行的马尾，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经常穿一件健美裤，类似于现在大街小巷女孩子穿的那种打底裤，两个屁股被健美裤包裹的很紧很翘，走路也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从后面看，用暴牙当时的话讲就是：我想干你。 二女子自幼习武，但是没去过武校，他是自学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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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学习的咏春拳，这种拳本来就是女人发明的，也难怪他叫二女子。但是混社会，不会点兵器不行，他又自己练了流星锤，九节鞭、峨眉刺等高难度兵刃，后来在游戏厅上分无聊之余喜欢听了评书《隋唐演义》并且按照宇文成都的兵器花钱请铁匠打造了一把我市江湖历史上唯一的一把凤翅镏金镋，就放在胜利商厦里间他晚上睡觉的床边，当时这件兵器一亮相，震动了我市江湖人物，很多人都纷纷前来观摩学习，并且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牛逼！” 我小时候去胜利商厦玩街机的时候还经常见那件凤翅镏金镋，对二女子当时就俩字：膜拜。 暴牙和二女子的矛盾就源于胜利商厦，那天刚从西飞一中门口骚扰完女学生的暴牙带着两个小弟三步一晃的走进了刚刚装修完毕，重新开业的胜利游戏厅，一进门，就看见一个长发马尾，穿健美裤，瘦弱的姑娘，当然，暴牙不知道，这是二女子。 据暴牙事后说，当时他就硬了，冲动了，**，游戏厅还有这种尤物，暴牙满足的快步前去，从后面闻了一下二女子的秀发，然后贪婪的吸了一口气，拍了一下二女子的肩膀道：“妹妹。” 二女子一回头，看见一张猥琐的脸，戴一个大黑圆框眼镜，牙齿外暴，没好气的说道：“看清楚了，谁他妈的是你妹妹。” 暴牙当时就软了，彻底硬不起来了。以至于后来纵欲过度的暴牙把阳痿早泄的病根子归罪于二女子。 暴牙吓了一跳：“**，男的，真**是个二女子。” 暴牙说完没理会二女子，坐在了一个麻将机前，拍了一下机子道：“上分。”然后优雅的从白衬衫的口袋里捏出了十块钱。 二女子小碎步走到暴牙面前道：“你说谁二女子？” 虽然二女子已经默认了自己这个外号，但是别人再自己面前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他还是很生气。 “你不就是个二女子。”暴牙显得很真诚，很无辜。 “**！”二女子骂了一句，一巴掌扇在暴牙的后脑勺上。 打过架的都知道，扇别人后脑勺，是一种极度的挑衅和蔑视。 被扇了后脑勺的暴牙怒了，别看他是文化人，但是文化人生气了，后果那是相当的严重。 “**你妈！”暴牙站起来，一把抓住二女子的脖子，狠命的掐着。 二女子是干啥的，人家练过咏春，最擅长的就是近距离的搏斗，二女子手腕一搭，轻轻一扭，暴牙哎呦哎呦叫疼。 暴牙的两个小弟见大哥挨打，忙上前帮忙，好汉难敌四手，练过咏春的二女子跟一群打架不按拳谱出拳的混子打架，显然有点吃亏。 二女子急了，跑回自己床边，把靠在墙头的凤翅镏金镋操了起来。 “**！”据说，暴牙当时震惊了，真的震惊了。 第一时间，他不是跑，而是鬼迷心窍的走上前去，他被二女子手里的兵器震惊了，他想要去摸摸那件凤翅镏金镋。 二女子见暴牙上前，把凤翅镏金镋横在身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暴牙急忙伸手道：“别打别打，兄弟，这是你的兵器？” 二女子得意的看了看手中的凤翅镏金镋，点了点头。 “**。太牛逼了！”暴牙冲自己的两个小弟道。 两个小弟也道：“真牛逼，这是啥呀。” 暴牙扶了扶眼镜道：“没文化，真可怕，这都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关二爷手里的青龙偃月刀啊。” **，暴牙真**有文化，宇文成都的兵器楞说是关羽的。 “兄弟，别打了，让我看看你的刀。”暴牙冲二女子道。 不打不相识，据说抱着凤翅镏金镋的暴牙，第一次有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慨，后来他和二女子成了朋友，跟了二林，彻底成了江湖人。 据说暴牙也想按着二女子的样子给自己打造一件惊世骇俗的兵刃，但是相距打造了刀、枪、剑、镗、棍、叉、耙、鞭、锏、锤、斧、钩、镰、扒、拐的暴牙对自己的兵器无法超越凤翅镏金镋相当的窝火，每日长吁短叹：既生瑜何生亮。 后来终于有一天暴牙灵光闪现，给自己打造了两件兵器，左手藤牌用来防御，右手程咬金的八卦宣花斧，当然斧头的尺寸小了很多，不然打起架来，一只手也伦不开。 暴牙当时相当的得意，每日把这两件兵器婆娑不止，还对已经成了朋友的二女子道：“你的凤翅镏金镋虽然牛逼，但是不如我的好，你看我既能进攻还能防御，哈哈。” 二女子喝了一杯酒，说了句：“操！” 暴牙哈哈大笑，满足的喝了二两。 自此我市江湖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每当群架斗殴时，都可以看见一个左手滕盾，右手小号八卦宣花斧的人藏在滕盾后，露出个小脑袋，操着小斧头叫嚣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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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江湖四奇人（下）当时的江湖，除了二女子和暴牙，另有两大奇人，一个是胡司令，另外一个是长沙。我们先说长沙。长沙是当时市面上一款比较低价的香烟，三块钱一包，据说长沙此人非常的喜欢抽长沙，说抽长沙的时候，让他有一种伟人的感觉。当然他的意思可能是长沙是湖南产的，他抽长沙能找到主席的感觉，但是听说此事的暴牙特意买了一盒长沙，细细品了一口，缓缓吐了个烟圈，扶了扶眼镜道：“的确，孔子当年就抽这个烟。”**，暴牙真**有文化。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江湖四奇人虽然不是一个团伙的，但是除了胡司令，其他三个人私底下关系都不错。长沙个子也不高，大概一米七出头，刚开始喜欢穿中山装，布鞋，戴一块上海牌手表，左脸有一个大痦子，烟不离手，但是后来崇拜了小刀，行头就换成小刀的样子了。经常和暴牙谈笑风生，讲一些文化界的事儿，煞有介事。 暴牙说：“最近海湾又打起来了。”长沙抽一口长沙，翘着二郎腿，不屑道：“需要我出手吗？”“**！”暴牙有点崩溃：“没文化，真可怕。海湾打起来了，这事你能帮忙？”长沙被暴牙说的有点生气：“你把海湾叫过来试试，操！”“额……”暴牙从长沙面前的桌子上拿了一根长沙香烟，飘远了。长沙那时候跟二女子和暴牙经常在一起混，但是他不是二林的人，他不属于任何帮派，用他的话讲，他是无党派人士。长沙这个人比较崇拜小刀，一直想跟小刀混，但是苦于一直见不到小刀的面，暴牙也曾让他跟二林一起混，但是长沙的立场很坚定，我的贞操就是为小刀留着。长沙是我市第二个使飞刀的江湖人，虽然他的飞刀经常飞不起来。长沙崇拜了小刀以后，就不穿中山装了，也学着小刀的样子，穿起了风衣，只不过小刀的风衣是《英雄本色》里小马哥那样的风衣，但是长沙没钱，就把家里的床单改成了个风衣，据说风衣上还有一大片尿渍；小刀戴草帽，长沙也戴草帽；小刀穿那双打满自行车内胎的红色补丁的高靴雨鞋，小刀没辙，买了双新的，用刀子戳了几个窟窿，找了个修自行车的，强调非得用红色的内胎给他补上几个补丁。腰间插上三把飞刀，自此每日也学小刀跟大脑袋之前的样子，卖菜。但是长沙显然不是卖菜的材料，跟家里借了几百块钱，买了三轮车，进了菜，没到卖呢，自己吃的差不多了。有一次，我上学路过五区菜市场，亲眼见过长沙卖菜的情景。长沙那天进了满满一三轮的西红柿，他还是习惯性的抽着长沙，烟不离手，学小刀的样子把那双打满补丁的雨鞋踩在三轮车上。来了个老太太：“给我来点西红柿。”“自己挑。”长沙抽着烟，爱答不理。老太太捏捏这个，看看那个，挑了起来。长沙突然道：“放下，别动那几个西红柿，那是我自己留着吃的。”老太太不撒手：“这些没伤，我就要这些。”长沙夺过老太太的西红柿，咬了一口道：“给你说了不卖，我自己吃的。”老太太道：没见过你这么卖菜的。”长沙道：“少皮干，不卖了。”老太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长沙，嘟囔着走了。卖菜的竟然把好的留给自己吃，烂的卖给别人，长沙不算奇人谁能算奇人。说完长沙，再说说胡司令吧。提起胡司令真是应了一句话：孩子没娘，说来话长。胡司令真名叫胡司岭，一来二去，叫的顺口了，别人都叫他胡司令。这个人当时在胜利路的夜市上摆了个摊，前面卖烤肉，后面弄个碟机，唱卡拉ok，一首歌一块钱。胡司令的确有司令的外形，高高大大的，身高起码一米八，体重也绝对超过一百八，挺个将军肚，夏天就光着膀子，脖子上搭个毛巾，没办法，太胖，不动弹都出汗。他晚上就躺在躺椅上，雇了个新疆人给自己烤肉。胡司令有三奇，第一会跳舞；第二会泡妞；第三爱标榜自己是社会人。胡司令这么大个胖子，竟然模仿杰克逊跳舞是我市一绝，而且据说还在省城参过赛，拿过奖。不知道到了今天成了跛子的胡司令看了《老男孩》以后，有没有燃起当年的梦想，会不会高唱：“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看那满天飘零的花朵， 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它曾经来过。”胡司令那时候经常在公园路一带的舞厅蹦跶，据说当年已经年近四十的胡司令只要往舞池里一站，浑身散发的那个气场，就足以震撼那些少男少女。随着音乐的节奏，一个体重超过一百八的大胖子，光着绑着，满身的肥肉随着舞步颤抖，那场面，谁见了能不疯狂。有些看客问了，不就是胖点吗，会跳杰克逊吗，你们阎良也太没人才了，这才算奇人。当然不算，胡司令这个人奇就奇在满门忠烈。古龙描写李寻欢是：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胡司令家套用古龙的话是：满门皆草莽，祖孙全流氓。据说胡司令家一门最远的绿林好汉可以追溯到陈胜吴广起义。**，这不是我瞎掰的，是胡司令自己洋洋得意说的。这个年代有些久远，我们无法考证，但是胡司令的爷爷的的确确是我市当年知名的绿林好汉，是清末义和团首领陕西人李来中的手下干将，义和团被镇压后，他的爷爷隐退江湖，中年娶妻生子，生下了胡司令的爸爸，提起胡司令的爸爸我市人民也是如雷贯耳，那时候阎良还没建区，他的爸爸在临潼一带赫赫有名，属于名噪一时的草帽帮成员。从小受家庭的熏陶，胡司令一心立志成为黑社会，但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快四十岁得时候，胡司令还是没有混出什么大的名堂，他的父亲非常生气，经常打骂不争气的胡司令道：“我们胡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都他妈的眼瞅着快四十了，还没混出名堂，操！”你说奇不奇，别人家都是唯恐自己儿女跟黑社会沾上关系，胡家倒好，成为黑社会成了他们家的优良光荣传统，没混出名堂的胡司令俨然成了不肖子孙。年纪古稀的胡司令他爸，恨铁不成钢，要不是年龄大了，恐怕就要重操旧业，在我市一刀一刀博出个功名来了。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胡司令的老爷子在我市也算是黑道的前辈，混社会的有一点好处就是虽然不怎么爱幼，但是尊老，所以胡司令靠着父辈的余荫，那几年也混的风生水起，以社会人自居，在胜利路夜市那一带，也算是知名的社会人。暴牙和二女子属于一个团伙的，关系自然不消说，暴牙又和长沙关系不错，所以他们三个的关系也不错，唯独胡司令不合群，一个是自己年纪大了，不适合跟那些小混混在一起苟且；另外他看不起暴牙等三个人，所以当我市人民把他们同时定义为四大奇人时，胡司令非常的不爽，鄙夷的提起其他三人就是一句话：什么玩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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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两大校花，一大破鞋（上）
除了江湖中的四大奇人，在我市还有三个美女也比较出名，他们虽然都是美女，但是却因为生活作风不同，得到的评价截然相反，以至于三大美女被冠以“两大校花，一大破鞋”的称号，虽然两大美女之一的八所中学校花也很快就成为了我市著名的第二大破鞋，这是后话。两大美女说的是八所中学的何小小和西飞一中的赵思洋，他们是公认的美女，也是我市最好的两所中学的知名校花。一大破鞋是初中没念完就辍学的家住七区的曾珊珊，此女长的一点也不比两大校花难看，客观的说，曾珊珊应该是这三个女人中长的最漂亮的，但是命运就差得远了。曾珊珊当时属于比较前卫的女孩子， 也是我市第一个穿比基尼的女人。我当时十岁， 我当时十岁，在西飞游泳馆学习游泳，经常见曾珊珊，那时我还小，还没有情窦初开，对男女之事还一点概念都没有，所以每次见到曾珊珊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姐姐长的好看，没有其他的杂念，她笑起来很甜蜜，像极了张曼玉，当时西飞游泳馆生意很火爆，据说一大部分青年都是冲高珊珊去的。我那时候高珊珊还不是我市最大的破鞋。当然公认的破鞋不见得就真的是破鞋，公认的清纯也不见得真的清纯，2008艳照门出现后，谁能想到公认的清纯少女阿娇竟然能干出如此**的事情。可见，群众的眼睛不见得雪亮，很多时候，不明真相的群众是最好被煽动和利用的曾珊珊被冠以我市最大破鞋的名号源于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干了不该干的事。据坊间传言，曾珊珊十五岁就被我市当时一个混子在草垛里办了，那是曾珊珊初中刚刚辍学不到一个月的事情。曾珊珊长的虽然漂亮，但是学习确实不怎么样，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占据班里倒数第一的位置，成绩一直很稳定，到了初中，更是差的没法再差，对学习产生了极大的厌烦，不顾家人反对，辍学混了社会，早恋这事，也不新鲜，但是曾珊珊第一个男朋友就是个小混混，是西飞技校的一名学生。西飞技校在当时来说，就是我市最大的混子摇篮，那个年代流行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所以，懵懂的曾珊珊就被他当时的男朋友，一个西飞技校的小混子开了苞。女人这东西，第一次很难，但是只要过了第一次，以后就相当的随意。曾珊珊的父母打了打了，骂了骂了，但是曾珊珊就是破罐子破摔了，逼的急了，正好，不回家了，光明正大的和一群混子住在一起了。很快，曾珊珊的第一个男朋友玩腻了他，坚决和她分手，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了，哭红了眼的曾珊珊，从那天开始变得放荡，据说，和她经常混在一起的混子，都和她上过床。混子的花销很大，都是一些穷学生，除了跟家里要，跟父母骗以外，绝大部分收入都是抢，当然不是抢劫，是抢学生的钱。我就在我们学校门前，看见过曾珊珊和几个混子抢学生的钱，据说，那时已经放荡不羁的曾珊珊下手很狠，不给钱的大耳朵光子扇的啪啪的。曾珊珊臭名远扬了，父母找了她几次，但是她不听，没办法，父母要和她断绝关系，曾珊珊无所谓的表示，你们爱咋办咋办。据暴牙多次得意的表示，他也玩过我市的大美女曾珊珊，但是我一直持怀疑态度，因为曾珊珊在暴牙开始混社会的时候，已经没那么随便了，因为她爱上了我市一个著名的文人，也直接导致了她成为了我市第一大破鞋。曾珊珊爱上的是我市当时非常著名的一个文人，为了隐晦，我们以王老师称呼他。曾珊珊和每个女孩子一样，都喜欢浪漫，那个年代尤其喜欢会写诗的具有文艺气质的中年男人，王老师正符合这种形象。王老师当时在我市就百货大楼门前搞过一次诗友会，说白了就是他要卖自己的书。曾珊珊那天在旧百货大楼买衣服，出来的时候，无意看见了王老师，第一时间就被王老师那文艺的气质吸引了。王老师当时三十多岁，长相非常儒雅，一看就是个写诗的，梳着背头，穿一件褐色的毛衣，戴黑框眼镜，习惯性的抽一个斯大林烟斗。一下被吸引的曾珊珊懵了，王老师看见了她，以为也是诗友，于是递上了自己的诗集，客气的道：“请斧正。”曾珊珊如坠云端的随手翻开了王老师的诗集，第一首诗歌就吸引了她。据说，从那时候开始，曾珊珊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轰轰烈烈的和这个男人爱一生。多年后，一直写古典诗词的我试图寻找当年我市那个著名诗人的诗集，但是，他的诗集早已经随着他的身败名裂漂泊他乡了，令我非常的遗憾，据说，曾珊珊可以完整的背诵王老师的整部诗集，但是，曾珊珊也早已不在我市，王老师和他的诗集，也早已成了历史中的一粒尘埃。见过王老师并要了王老师地址的曾珊珊变了，自己搬出了混子的家，在小良租了间房子，每天捧着王老师的诗集，爱不释手。为了能接近王老师，她也开始学着写诗，写完了就马上去找王老师指正，借以和他呆一会，看他一眼。王老师当时已经结婚，并且生了个两岁个女儿，他的妻子刚开始也非常欢迎曾珊珊来他们家找王老师交流诗歌。因为那时候，曾珊珊还不是我市第一大破鞋，她的破鞋只在混子间流传，所以我市人民大多不知道她的背景。但是时间长了，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王老师的妻子看出了一些端倪，她总是拒绝曾珊珊的拜访，谎称王老师病了，出差了，采风去了等等理由，王老师对此也颇为无奈。王老师和妻子的感情非常好，但是随着女儿的出生，他们的关系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那时候都是独生子女，只能生一胎，如果敢超生，那不是罚款的事情，那是要被单位开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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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还想偷着生一个，但是遭到了妻子和丈夫娘的坚决拒绝，我女儿不是造人机器；这都什么年代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怎么了，女儿就不是你们老王家的种；自己播的啥种当然长啥庄稼；诸如此类，王老师深表无奈。曾珊珊合适的出现了，三十多岁的王老师心里明镜似的，曾珊珊是爱上自己了，但是他有老婆有孩子，又怎么能接受曾珊珊的爱情。但是面对曾珊珊的猛烈攻势，面对着妻子和丈夫娘的不理解，王老师和曾珊珊终于干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饭。曾珊珊要给王老师生个儿子，王老师欣喜不已；曾珊珊说自己不在乎名分，也不要求王老师离婚；王老师惭愧不已。他们就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了，但是好景不长，纸是包不住火的。王老师总是借口采风找灵感几天不回家，引起了妻子的怀疑，终于在两个月后，妻子抓住了正在床上的曾珊珊和王老师。这事，当时在我市闹的很大，因为阎良区很小，算上农村人口，当时也就是十来万，城区的人口更少，而且王老师在当时也是我市非常知名的文化人，所以当时闹的满城风雨。当时曾珊珊已经怀孕了，王老师坚信是个男孩，刚开始王老师也没想离婚，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事，但是面对妻子和丈夫娘泼妇一般的辱骂和撒泼，王老师怒了，文化人怒了，后果不堪设想。王老师提出离婚，房子、钱、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每月给女儿三百块钱补贴，一直到18岁；妻子和丈母娘不同意，她要搞臭王老师，于是跑到王老师单位找领导撒泼告状，一次两次三次，领导怒了，拍桌子了。在我国，领导拍桌子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于是，王老师被开除了，名声臭了，曾珊珊也一下跃升为我市第一大破鞋的地位；心灰意冷的王老师坚决要和老婆离婚，老婆不同意，他就不回家，和曾珊珊彻底在一起，老婆带着娘家人找到高珊珊一顿暴打，孩子没了，流产了。最终，王老师也没得到儿子；王老师的妻子也失去了自己的丈夫，王老师留下离婚协议书后远走他乡，再也没回来过；而曾珊珊也最终成了我市人民口中的第一大破鞋。这件事后，曾珊珊在我市出现过近一年的时间，酗酒，卖淫、吸毒，一年后，据说跟一个外地的年近六十的老头走了。鲁迅和许广平的爱情被说成冲破封建包办婚姻的樊笼；徐志摩和林徽因、陆小曼的爱情被世人称颂乐道；但是，曾珊珊和王老师成了我市第三者插足和寻花问柳导致家庭破裂、身败名裂的教科书。群众，也不见得都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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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写了两大校花、一大破鞋的故事，看起来跟我市黑道扯不上关系，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却是因为这两件事而起的。曾珊珊被王老师妻子搞的遗臭万年，自然有不爽的人，谁不爽，那就是一直喜欢曾珊珊的七区新盘主，因为此人长的很像香港歌星刘德华，所以我们暂且把他叫做德华。七区以前的盘主阿浩被枪毙后，阿浩手下小堂也洗心革面进厂当了工人，到了1994年下半年，七区就是德华说了算。他要给曾珊珊报仇。这是其一；其二，何小小跳楼自杀后，关于她怀孕的猜测并没有随着她的自杀而消亡，反倒越演越烈，有好事者自称是何小小怀孕的元凶，这又导致了很多混子间的混战。在那个时代，随着下岗工人的日剧增加，这些看不见前途的半职业混子，终日无事可做，自己得找点乐子，打架就成了必选科目，找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打架，为一个不该出头的事情出头，也是那个年代社会青年爱干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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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对不起，我是左撇子
暴牙属于我市最早的小资，尽管无论从他的外形还是经济收入来说他都绝对跟小资沾不上边，但是人家暴牙玩的就是时尚，他就是弄潮儿。那个年代正风行港台四大天王，还有杨钰莹、毛宁之类的歌曲，魔岩三杰1994年在香港红勘举行了轰动一时的摇滚音乐演唱会后，更是有无数少男少女开始玩摇滚，标榜另类。但是，暴牙，没那么俗气，用他的话讲就是：“那是没文化的人玩的，我有那么俗吗。”暴牙听什么，人家听的是交响乐，什么莫扎特、肖邦、约翰内斯勃拉姆斯、舒伯特、海顿等等，甭管听得懂听不懂，要的就是那种氛围，文化氛围，而且暴牙还不听磁带，人家听唱片，也不知道从哪个旧货市场淘换的，反正人家基本每天早上在我市主干道上吟完诗找完灵感后就回家放上交响乐的唱片，用咖啡杯冲一杯麦乳精，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用他的话讲，这叫品位，都是文化圈的事儿。暴牙说看着老唱片一圈一圈的唱着，喝着咖啡杯里的麦乳精，斜斜的阳光洒在身上，年华，就这样被一圈一圈的带走了，时光就这样悄悄流走了。那个表情，是落寞的、是萧索的、是寂寞的、是孤独的、是忧郁的、是他妈装逼的。暴牙的小资还表现在喜欢吃西餐。那个年代真正吃过西餐的还真不多，我市当时好像我的印象中也没有西餐馆，暴牙应该是特意去省城西安市吃的西餐。本来就没钱，有点钱不说西餐贵不贵，吃的习惯不习惯，就光说搭上路费跑到西安市吃西餐，这就绝对是小资干出来的事。据说，暴牙进了西餐馆以后，也不懂规矩，看不懂菜单，但是人家知道啊，吃西餐，不就是牛排嘛，于是很绅士的说：“牛排，六分熟。”当时估计敢于吃六分熟牛排的也就是暴牙了。牛排上来了，暴牙不紧不慢的拿着刀叉开吃，闭着嘴，慢条斯理的嚼着，一边嚼，还不时扬扬眉毛，那意思就是，嗯，这牛排真不错。好像他经常吃似的。那动作那表情，据暴牙自己讲，把女服务员都看傻了。这时，女服务员道：“先生，您的刀叉拿反了。”暴牙优雅的回了一句：“对不起，我是左撇子。”“额……”侍者当场被震惊了。暴牙从省城回来后，洋洋自得，基本把这事说烂了，逢人便说：“哎，你不知道，当时我说我是左撇子的时候，那服务员的表情，*****的有文化，左撇子，多么的灵光乍现啊，你们不懂，这都是文化圈的事儿。”“操！”据说长沙听到这句话后，只说了这么一个字。我记得当时暴牙有一段时间戴着领结，晚上牵着一只非常小的狗在大街上遛弯。据暴牙自己说，那是一只名贵的吉娃娃狗，但是据卖菜的长沙讲，那是**娃娃，就是他们家狗崽子下的一只破狗。反正，在1995年暴牙这个人在我市是和当时一个卖冰棍的人齐名的。年纪小点的人可能在后来再没见过暴牙，但是那个卖冰棍的直到现在还在我市闻名遐迩。可惜那个卖冰棍的不是江湖中人，不然，我市江湖四大奇人，得改成江湖五大奇人了。提起这个卖冰棍的，咱们就扯点闲淡，因为这个人实在太有名了，他虽然不是我市江湖四大奇人，但是确实是我市江湖之外的几大奇人之一。当时在火车站十字路口有一个精神病，经常手里拿着两块钱人民币边走边笑：“两块，呵呵，两块。”见人就笑，见人就展示他的两块钱。当时街边的花园里都是铁栅栏围起来的，这个精神病就砸这些铁栅栏卖钱，有人可怜他，给他钱，他不要，是真不要，人家就要靠自己劳动挣钱，砸铁栅栏。还有一个奇人骑一辆二八大驴，常年一件黄棉袄，横穿大家小巷，高唱爱国歌曲，用现在的话讲，唱的是红歌，嗓音嘹亮，一点也不比后来的阿宝差。再一个印象比较深刻的奇人就是刚才提到的那个卖冰棍的，不过人家肯定不是神经病，属于生意人。夏天穿一件特大号的白衬衫，下身直接什么也不穿，里面就一个红色的内裤，戴个太阳帽，推着自行车，后面放一个白色的箱子，走街串巷高喊：“雪糕两毛，冰棍八分。”卖的是阎良区比较出名的三技校的冰棍雪糕。我不止一次买过他的八分钱的冰棍，但是给他一毛，人家从来都不会给我找两分钱。这个人我在2007年还见过，当时他在千禧广场卖唱，拿一把破吉他，五毛钱一首，口气很大，随便点，没有不会唱的。给他五毛钱，让唱一首老鼠爱大米，人家收了钱，把钱小心的叠好，放在上衣口袋里，颇有架势的拿起吉他，开始唱：“一条大河波浪宽……”“不是老鼠爱大米吗？”“我就会唱一条大河波浪宽。”“操！”这个人应该是我市到目前为止，硕果仅存的一个名人。言归正传，还是继续说说1995年的江湖事儿吧。暴牙那时候混的自认为相当不错，所以有点装逼，有点得瑟，因为他是二林的人，虽然他连二林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胜利游戏厅在当时经常爆发打斗，因为这是我区混子经常混迹的地方，前文说过，当时大量工人下岗，对这些青年的影响很大，根本看不见前途，比较茫然，所以打架斗殴、钓马子、惹是生非成了那时候我市十七八岁至三十多岁这个年龄段青年的主要任务。暴牙经过二女子介绍跟了二林的团伙后，就和二女子一起在胜利游戏一厅负责上分，晚上就睡在游戏厅里，床边靠墙放着两件当时我市名噪江湖的兵刃：凤翅镏金镋和小号的八卦宣花斧以及滕盾。西安人说话嘴一般比较大，用我们这边的话讲就是嘴子，意思是爱说大话，实际上根本不是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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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胜利游戏厅因为玩游戏发生了矛盾，两个混子会有如下对话。一个道：“贼你妈，少皮干，不想活了？”另外一人道：“皮干咋了，弄死你信不？”“你来试试。”“***等着，有能耐包走，弄不死你小伙儿。”那人走了，去找人了，结果一般就是，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暴牙和二女子这种人见得人多了也就一般不放在心上，但是那天还真就出事了。暴牙和二女子早上起床，十点多，吃了早饭，开了游戏厅，这个时候，来了两个人，暴牙一看就是社会人，为什么，因为社会人走路姿势不同。普通人走路都是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但是社会人不一样，社会人要尽量把自己表现的跟二流子一样，走路弯着腰，双手插在兜里，耸着肩膀，一步三晃，不紧不慢，时不时东瞅西瞅，防止仇家背后下黑手。暴牙见了两个人，一看是生面孔就不怎么搭理，自顾自的开始打扫卫生。那两人也不答话，一普股坐在麻将机上拍了拍机器道：“上分。”二女子走过去，问道：“上多少钱的？”一个胖一点的道：“五十块钱的。”二女子站在麻将机前不动，意思是你让上分给钱啊。那人显然不懂规矩，等了半天不见二女子上分，回头瞅了一眼，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话。前面说过，西安人说话有个毛病爱说大话，还有个毛病就是嘴里碎话太多，比如今天早上坐公交车，人非常多，很挤，有人堵在下车口不动，想下车的就说：“劳驾，让让，我要下车。”一般就让开，你下车就完事了。但是西安人大多不会这样，基本都是这样说：“哎，下不下，不下让开，堵在门口死啊。”“你骂谁呢，逼嘴干净点。”得，两句话，就打起来了。那个胖子也是这毛病，对二女子说道：“上分，没听见啊，想挨打得是，碎逼。”虽然社会人一般不把游戏厅负责上分的小弟放在眼里，但是多少会给开游戏厅的老板一些面子，胜利游戏厅是我市江湖四大天王之一二林的产业，还真没几个敢在这撒野的，二女子一听这话，操了，冲胖子道：“你说啥，贼你妈，再说一句。”那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开始踢凳子了。江湖中人一踢凳子，就是要马上开打了。暴牙急忙跑过来站在二女子跟前冲那两人道：“想干啥？”两个人根本没废话，上手就给暴牙和二女子一顿胖揍，二女子和暴牙压根连操兵刃的机会都没有。“认识我是谁了不？”那个胖胖的人指着鼻子冒血的二女子道。二女子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瞪着那人。“河西红利，记住了么？”那个胖子自报名号了。“有本事，你别走，我这就给我大哥打电话。”暴牙将了红利一军。“你吓我，赶紧叫去。”红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由此，又开始了我市一段传奇的黑道斗争，这是市区和农村混子间的一场恶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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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河西红利
前文提到过，河西已经不属于阎良区的管辖，属于临潼区了，但是因为那几年阎良区发展比较快，而且河西离阎良区更近，所以河西人进城一般都选择来阎良而不是去临潼。河西红利就是河西当地，最出名的混子，听说他是收粮食起家，后来又陆续干了其他事情，我市人民对于河西红利知道的不多，但是1995年的河西红利和我市几大混子间的恶战，让他在当年名噪一时。暴牙很快给小林打了电话，说游戏厅有人闹事，自称是河西红利。小林没敢懈怠，问来了几个人，暴牙说只有两个，小林再三确定只来了两个人，于是放下心来，看来红利不是存心来打架的。二十分钟，小林带着七八个人来了。红利压根就没跑，人家不怕事，坐在麻将机前，抽着烟。暴牙看见小林来了，胆气一下豪了，带着小林进了游戏厅，指着胖胖的那个道：“就是他闹事。”小林打眼一看，麻将机前坐着两个人，一胖一瘦，一眼就知道是社会人，胖的个子不高，圆寸，清晰的可以看见头上有几道刀疤，穿着一件单夹克，里面一个黑色的背心，下身穿墨绿色条绒裤子，一双休闲皮鞋；瘦的个子较高，分头，穿着和胖的差不多；两个人正坐在麻将机前抽烟，打量着小林。“你就是红利。”小林走上前去，问道。“你是谁？”红利压根就没站起来，眯着眼问道。“你闹事？”小林也没回答他的话。瘦子站了起来，冲小林道：“我大哥要玩麻将机，让外瓜皮给上五十块钱的分，人家不给上，你说得是想挨打。”二林点了点头。“那你说，打了那两个瓜皮，对不对？”小林不置可否。红利站了起来：“咋，带这么多人来，想收拾我？”小林没说话。红利接着道：“回去问你哥二林去，他敢动我不？”小林终于开口了：“你牛逼的很么。”据说红利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道：“咋，你不服？”小林再没说话，掏出手机给二林打了个电话，电话没打通。后来有人谈起这件事时说，假如小林当时那个电话打通了，可能就没有后来那么多事了。但是我想说，其实不然，红利确实太牛逼了，他压根没把小林和二林看在眼里，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把别的混子放在眼里，小林来了之后本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面对红利他们的咄咄逼人，小林一直没说话， 但是红利那句：回去问你哥二林去，他敢动我不，你不服？彻底把小林惹毛了。小林点了根烟，再不说话，退了两步，小林的七八个小弟明白了，这是要动手了，也不含糊，抡起家伙朝红利他们打去。红利他们两人也真是能打，赤手空拳面对小林手下七八个操家伙的一点不吃亏，尽管暴牙和二女子操起了凤翅镏金镋和八卦宣花斧，但是根本扭转不了局面。小林喝了一声：“***！”然后拨开人群，冲了上去。一把手枪对准了红利。“***的。”小林脖子上青筋暴露。河西红利压根就不怕，冲小林道：“知道这东西怎么开吗？”**，河西红利确实牛逼，确实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事后，暴牙曾不止一次的这样说过。小林道：“你动一下试试。”河西红利虽说不怕，但是谁能真的不怕。小林冲小弟道：“砍了。”其实小林也不敢贸然开枪。河西红利这次没动，面带微笑的，被砍了。河西红利受伤不重，但是这件事严重了。河西红利虽然不在我市混，但是在河西一带属于最牛逼的社会大哥，而且这两年开始在我市和其他社会大哥合伙做生意，可以说势力一点也不比二林小，二林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就找人谈和。但是拖了好几个关系，都婉转的表示跟红利不熟，说不上话。二林急了，他不怕事，他是怕麻烦，要是真的干起来，都是爹生妈养一条命，谁怕谁，但是这年头，干起来之后的后续问题太麻烦，尤其像他这样的社会大哥，一旦出了大问题，首先肯定拿他开刀。二林不想干也得干，因为红利压根就没想谈，第二天就砸了胜利游戏厅，暴牙和二女子重伤。第三天，砸了胜利游戏二厅；第四天，戒备森严的二林开在二区的新时代舞厅双方干了起来，互有损伤，警方出动，二林报的警。那时候，我市人民都说二林不行了，孬了，怕了，报警了。警方抓了一些小弟，也审不出幕后主使，没办法，该拘留的拘留，该罚款的罚款。河西红利依然牛逼，就在双方在新时代歌舞厅干起来的第二天晚上，小林回家下车时，一群人手持砍刀冲上来，虽然小林幸免，但是小林的几个小弟被砍伤。二林这次彻底操了，想安分挣钱过几天安稳日子看来是不行了，河西红利欺人太甚，他不是想干吗，那就干他妈的逼。二林在小林被袭击的那天晚上，亲自带了两三百人，开了十几辆昌河，杀向河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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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 07:56: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