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发表于 2011-1-26 01:37:00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常见围观，颇有些心得。
现在的围观毕竟与百十年前不同。那时的围观多看杀头，看打架，看异人，看阿猫阿狗，看一切可以使人伸长脖子、掉下下巴的东西。现在不同，大家在看社会，看事件，看人心，要看个明白。比如钱云会的脑袋为什么会掉；钟家姐弟为什么燃烧；城管与警察何以火并；党徒逯军如何暗渡陈仓；公务员“定向招聘”如何瞒天过海；想“做好事”未遂的虞瑞汉所长何以落到“强奸未遂”……
我看到无数双眼睛聚焦起来，形成了一道光明的势力。
许多年了，国人被历史与现实双重欺骗，糊涂太久。许多貌似庄严的嘴脸与事实实际上只是一张画皮、一张面具；而许多看来猥琐丑陋的人事，却常关乎前途与命运。
中国人未必是作假的始祖，却一定是作假的巅峰。中国人的作假已经达到高山流水、孤独求败的地步，化作整个民族的根性。谁见过没有一头母牛参与的“牛奶”？谁见过没有一滴葡萄的“名牌葡萄酒”？中国的许多人还没有喝到“牛奶”与“名酒”的福气，但大家可以围观，看那些三聚氰胺与色素香精如何被捱到315时销毁，使中国的打假再次宣告胜利。
2010逝去，钱云会的脑袋已然成为一个符号。因为之前的四面封堵、摄像失灵、专业抢尸、仓促火化、抢先定性，使他的死成了不解之谜。加之后来各路“专家”人物的殊途同归，非但没有使事实清晰，反而愈加成为一团浑水。中国的情形大抵如此——有人摸鱼，有人踩了石头过河，算是各有收获，但钱云会的脑袋呢？如今有人出105万赔付他的项上人头，这样的价码足以使他欣慰了。
钱云会的死成为悬案，李莉却分明死在政府的挖掘机下，更有无数的围观者在。尽管也会找些“自己不慎滑倒”的理由，做出“工作人员没有冷漠旁观”的澄清，但警察官员的笑脸与狂言却钉在那里，掩盖不得。
由地利而强拆，由强拆而自焚，已是“中国结”上的一个死襻。《钟家姐妹》的凝重反衬了宜黄官员的冷漠畜性。中国人不能总是这样的死法伤法，“死得其所”也不能仅仅止于字面的意义。
在一个“吃绝户”的时代，城管与警察就会火并。城管强拆，警察断腿，若在过去的报章，必是“暴民”行凶伤人，或者“不法分子”冒充警察，妨碍公务，总之不会“负面”。如今却不同了，他们落入围观者的眼里，这是时代赋予他们的不幸。
因质问记者为谁说话而被“冷藏”的逯军局长日前悄悄复出，引来围观。政府先是否认，称此逯军非彼逯军，围观之下只好承认此逯军即彼逯军。
谎言本是政府与官员的长项，相比之下，逯军倒不失为敢讲真话的一个官儿。一方面说明他为官的底蕴还不够深，另一方面却也说明了他的有救。
实话有时是一种本能的力量，不由自主。逯军的实话虽然触了忌讳，将党与百姓对立起来，但实际不正是这样？所以逯军的复出是必然的。他为组织制造了一些麻烦，理应反省，但组织却不能漠视他的“一片热心在玉壶”。这是下人对主人的忠心，自该得到善待与保护。
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励志故事，讲一个人如何在逆境中自强，从反省中蜕变，却被编排成了一部“钻狗洞”的闹剧。尽管有些悬疑，有些黑色幽默，终归还是滑稽。逯军是无辜的，他不过一个角色，害他的是导演组。
我倒以为逯军不妨继续他的官宦生涯，既然民主的原则是不因言治罪，凭什么逯军就没有改过的机会？——尽管我并不相信他能真心改过。
逯军复出，自然要感谢组织、感谢领导的“再育之恩”；而感谢的另一面就是仇恨，仇恨百姓“刁民”以及所有将他推到现在的人。这才是最值得关注的。
还有虞瑞汉。这位以助人脱裤为乐的好官员终于被指控涉嫌强奸。当初他曾断然否认，并声明自己是在“做好事”等等。“好事”没有做到根儿，是虞所长的悲哀，但经社会众人围观，给他钉上“强奸未遂”的耻柱，却是整个社会的“不幸”。
我完全相信虞所长，一如我完全相信余教授。至于开房，虞所长显然是出于避免女子家人误解，防止家庭矛盾的考虑，显示了虞所长在处理此类棘手问题上的经验；至于脱裤，显然是出于关心。穿裤睡既违背“中国国情”，不合“中国特色”，也不能放松心情、消除疲劳；至于叫喊，女子在醉酒状态，并不知道虞所长是要为她提供服务，倒以为是虞所长要她提供服务，所以叫了。这样的叫喊比宜春还要正常，虞所长的善意被彻底误解；至于动机，20个小时过后，虞所长终于记起了自己“做好事”的初衷，但他竟因此被捕，这叫人如何好说。
逯军虞瑞汉以及诸多贪腐败坏在这样的围观中塌垮。围观是一种力量，围观之力在于缄默专注，是无数人盯住一个人，一件事的样子。倘若被围观者就此知罪知耻，由此变得好起来，围观的目的也就到了；若他们竟由此变本加厉，或者做起曲径通幽、暗渡陈仓的老把戏，那就只好将围观进行下去。
围观是一种民主的态度，是民主的“初级阶段”。她貌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