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良有个刷墙的,画画的好得很”,这是我五一假期回阎良听老同学讲的一句话。
本来五一只有三天假,不想回家的,但想想有六年没看到过家乡的春景了,特别是洋槐花绽放之后,空气中弥漫着那醉人的香甜,一咬牙就飞回去了。
故人相逢,少不得把酒言欢,聊着聊着,就听同学讲到这句话,“听说阎良有个刷墙的,画画的好得很,是你那的吧?”我说,你讲的肯定是我村的人,姓许的,叫做许丹,画牡丹的。对吧?老同学兴奋地回应“对对对对对对”
要说这许先生,大我好几岁,和我是老交情了,印象中最深刻的一件事,我六七岁的时候,这位仁兄拿一本小人书换换去我火柴盒大小的从画报上剪下的国画,好像是李苦禅还是关山月的作品,我觉得占大便宜了。从此我一直关注这位有些“傻呆”的大哥哥。他从小学习很好,痴迷于绘画。但家境不好,错过了几次机会。后来以务农为主,闲暇时做些基建的活。
许丹早年的笔名唤作“雪林”,当初我还用文言文写过《雪林先生小传》,很有趣的一篇短文,后来找不着了。我成年之后,每次与他闲聊,都是文史书画之类的话题,庄家桑麻之类很少提及。看得出他一直没放弃信念,要在绘画上取得成就。我们聊过大画家黄胄的弟子史国良怀念恩师的文章,在谈到老师的作用时说,“一块精美的玉石,可以雕刻成烟斗肥皂盒,也可以雕刻成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关键不在于工匠的工具技艺,而在于雕刻者的品位、素养。是的,对一个平庸浅陋的工匠来说,再好的美玉也仅是一块石头而已,相反,对一个高明的艺术家来说,腐朽却可以化为神奇。”想到各自投师无门,不胜唏嘘感慨。
最近几年,许丹技艺大进,在全国得了两三次金奖,令人刮目相看,究其原因,是遇到名师指点了,他受教于西安的余涛先生,而余涛先生曾受业于王雪涛先生,王雪涛的名字是其师傅齐白石改的。听许丹讲,余涛老师曾画画过一幅《雨中牡丹》,我当时一愣,哦,名师的学识素养品味果然不凡,很难想象那副作品带给欣赏者是怎样的美好享受啊。
许丹先生虽然渐入佳境,但还是和以前一样低调,有人讲现在流行炒作,炒一炒就火了,火了作品就值钱了。但他不这么认为,我们都喜欢陈忠实的《白鹿原》,上世纪80年代末,陈忠实窝在乡下写这部垫莞做枕的小说时,有读过初稿的朋友就难掩兴奋之情广为传播,老陈很恼火,说:“这和蒸馍一样,气还没圆呢,你把锅盖给揭了。。。。。。”
许丹先生很自信也很谦虚的说,我的这锅馍,还没到气圆的时候。
我想要不了多久,馍就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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