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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其实是孔二狗的铁杆粉丝,他的《东北往事--黑道风云二十年》看了好几遍,书中赵红兵、张岳、小北京、李老棍子、虎家兄弟······一个个人物个性鲜明,书中出现的人物无论是主人公还是客串打酱油的路人甲乙丙丁叙述的都十分的到位,让人觉得即使那个人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也是真实的存在某个角落。 书中每个年代的终结都是一个新年代的开始,从暴力,金钱,再转变成各种关系和权力,中国有了黑社会.当砍完人不用去躲,杀人的时候不再问为什么。当钱成了大家心里的信仰,同情心变得脆弱,爱情变得物质化,墨侠精神远去了,大家也就慢慢的麻木了....此文以我们的家乡飞机城为大背景,以孔二狗的方式向诸位展现一个虚拟的,又是现实的,感受残酷真实的黑道故事,作者虽“谢绝对号入座”,可我们老阎良,总是不自觉的来对号入座,因为我们知道,这些书中的人物,他本身就是真实存在的,让我们来一起参透变幻莫测的命运哲学。阎良往事 ,和东北往事一样,写的是江湖,拷问的是人性。江湖路,无尽头。
向作者致敬
楔子
2012年除夕夜,我和两个哥们喝完酒,放完烟花,准备去西闸口找老马,四个人打通宵麻将。每年的除夕,我们都是这样过的,从初中到高中,从大学到工作,一晃也已经十几年了。
老四骑着电动车带着我,冷风一吹,酒劲上来七八分,我让老四慢一点,老四说你现在这点量怎么在社会上混,这才喝了多少,等会去老马家,免不得还得继续喝一顿。我胃里一阵翻涌,捂着嘴对老四说你要不怕我吐你一后脑勺,你就再快点。老四急忙一脚刹车,慢了下来。
天,洋洋洒洒,下起了小雪。
过年没有雪,就少了几许年味。
我呼吸着雪花,舒服了许多。
老四带着我刚拐过西闸口地下通道,一声惊呼,连人带车栽倒在路边。
我扶着醉醺醺的头,揉着被挂了一下的大腿说,你看见鬼了,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二强因为在前面开的快,一扭头,不见了我和老四,又晃悠悠回来了,看见我和老四倒在地上,幸灾乐祸道:“哎,你俩这酒量,以后还是喝冰峰吧,哈哈。”
老四颤抖着,嘴里哆嗦着,指着左手边的铁路线说:“小,小刀!”
我当时酒就醒了一半,一身冷汗。
“**!”二强急忙睁大了眼睛,瞅着铁路边走来的那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军大衣,但是敞着怀,脚下穿一双高靴雨鞋,裤管塞在雨鞋里,嘴角一只香烟忽明忽暗,桀骜不驯的缓缓走来。
这是阎良区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我区万千少年心中的偶像,独行侠,道北王峰,绰号小刀的经典造型。因为他不羁的性格,独特的造型,传奇的人生,成为了我区黑道历史上的一个经典人物,虽然他早已经在1997年被枪杀道北,但是我区黑道中,关于他的传奇人生,至今,还被人津津乐道。
二强大着胆子冲那人喊了一嗓子:“小刀?”
那人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嘴角的香烟,灭了。
“**!”二强一转车头,撒丫子疯跑。
我和老四也顾不上电动车,没命的向前跑。
“二强!”那人也喊了一嗓子。
二强一个刹车,停了下来,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了半天,不确定的冲那人喊道:“长沙叔?”
“是我!”那人嘴角的香烟又亮了起来,缓缓走了过来。
雪,越下越大。
二强冲我和老四说:“是长沙。”
“**,他回来了?”老四有点不相信。
那人走得近了,嘴角的香烟也正好熄灭了。
我打眼看去,一双忧郁的双眼,一副饱经沧桑的络腮胡,再看他那一身打扮,**,这不是网上的犀利哥吗。
“长沙叔,真是你,你啥时候回来的?”二强迎了上去。
“刚回来,你爸还行吧?”那人裹了裹军大衣。
“多少年了,还是那样,活受罪。”二强不愿意谈论自己父亲,他的父亲当年也是我区黑道中的人物,虽然和长沙不是一路人,但是私交还算不错,后来在一次斗殴中被打成了高位截瘫,至今卧床不起,二强在很小的时候,他妈就和他爸离婚了,他跟着他妈改嫁了西飞的一个工人,日子过的很平静。二强和他爸几乎没什么感情。
“这除夕夜,你一个人溜达啥呢?”二强不想谈他爸,急忙岔开话题。
长沙没说话,缓缓从兜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拿出一根,点了起来。我发现,他的烟竟然是早已绝产了十几年的长沙牌软盒香烟,当年在我区风靡一时,卖价三块。
长沙抽了一口烟,缓缓道:“我去看小刀了。”
二强不说话了,他知道,长沙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小刀,当年一心想拜小刀为师,虽然小刀没同意,但是他一直把小刀当师傅看,而且小刀卖过菜,长沙当年也在五区菜市场卖菜,他的衣着打扮,行事风格,一直在模仿小刀,小刀死了以后,他为了给小刀报仇,暗杀凤凰大脑袋,虽然重残了大脑袋,但是他也没跑利索,被判了十四年。
“你们抽烟吗?”长沙摸出了自己的长沙牌香烟,给我们三个一人一根。
我接过来一看,原来烟盒是长沙牌,但是里面装的却是金丝猴,现在叫猴王,两块钱一包。
“长沙叔,你回来准备干点啥啊?”二强问道。
长沙抬眼看了一下天,长长的吐了一口烟,突然狠狠地问道:“大脑袋现在还活着吗?”
二强道:“都死了好多年了,听说是在监狱里被弄死的。”
长沙露出了非常失望的表情,低着头抽烟,沉默不语。
许久,长沙又问道:“老毛子呢?”
二强道:“老毛子死了也有十年了吧,在帽子坟前自杀的。就在白朱市场后面埋着呢。”
“帽子也死了!”长沙有点震惊。
“死了,哎,那些年混社会的,现在基本都死了,就剩下二林了,在邮电大楼门口卖馄饨呢。”
长沙的嘴角抽动了几下,然后缓缓道:“我去看看老毛子和帽子,你们去吧。”
“叔,要不我送送你。”二强拍了拍自己的电动车后座。
“不用,我想自己走走,看看这些年阎良的变化。”
“那行,那我们就走了,叔,你小心点。”
长沙摆摆手,又点起了一根烟。
我们三个跑到老马家,一进门,老马就神秘兮兮的冲我们道:“哎,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老四没回答老马的话,冲老马道:“你猜我们刚才看见谁了?”
老马道:“谁啊?”
老四道:“说出来吓死你,长沙!”
“**,你们也看见他了,我给你说,我天黑那阵从北原下来,走到机械厂,我他妈差点没被他吓死,我以为小刀活了。”老马说到这,还心有余悸的回头四处看了看。
这一夜,我们没有按照计划打麻将,四个人弄了点凉菜,回忆着十几年前那些发生在我区的黑道故事,我们喝了整整一夜,这一夜,让我想起了很多逝去的故事和许多难忘的人物,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些人物和故事写成一本书,这本书就叫做《阎良往事》。(转自百度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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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小刀
1993年,夏末秋初,黄昏,骤雨初歇。
渐凉的秋风带着乡野泥土的气息在斜阳下吹着飘起的炊烟,大槐树下的石磨旁一个老汉安然的抽着旱烟,笑眯眯的看着光脑袋的孙子端着海碗吃着油泼面。
远处的泥泞的小路上,正走着三三两两的带着草帽的农民,他们一边闲谈着,一边憧憬着家里早已做好的饭菜,几只黄狗看见主人远远的归来,亲切的撒丫子追上前去,绕着主人叫着。
这一切非常的田园,非常的美好,然而,在这平静的背后,谁也不知道,一个即将改变我市黑道格局的对话即将出现……
这里写的我市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西安市,而是它的一个最北的行政区—阎良区,这里以甜瓜、蔬菜和飞机闻名遐迩。当然,在1993年,这里还没有甜瓜和蔬菜,只有飞机制造,当然本文出现的人和事,多数为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包容大气,精致和谐,航空兴业,志在超越”这是阎良的城市精神,阎良的名称就是“闾阎良善”掐头去尾得来的。今天阎良区的武屯就是秦朝的故都栎阳,当时栎阳地处交通要塞,城内外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华之景,“闾阎”指的是平民生活的地方,“良善”说明了民风淳朴、安居富足,因此当时这个地方有了“闾阎良善”之称。后来,为保留文化韵味和寓意祥和,“闾阎良善”减缩成了“阎良”。
自1966年8月1日建区以来,经过四十多年的风雨历程,目前阎良区驻有中航工业西安飞机工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中航工业第一飞机设计研究院、中航工业飞行试验研究院、623飞机结构强度研究中心、西安航空职业技术学院等国家航空企业和科研、教学单位,是亚洲地区最大的集飞机研究设计、生产制造、强度检测、试飞鉴定、航空教学五位一体的“航空城”。拥有4平方公里的亚洲一流机场,全国惟一的航空科技专业孵化器,以及西飞公司国家级技术中心等全国最先进的飞机试验、实验中心。
简单介绍完生我养我的家乡以后,言归正传,回到1993年那个夏末秋初的黄昏。
阎良区最北称为北塬,塬是我国西北黄土高原地区因流水冲刷而形成的一种地貌,呈台状,四周陡峭,顶上平坦,是黄土高原的几种地貌之一。北塬有一个封土堆,前有石碑,据碑文记载,此乃汉高祖刘邦之父的坟墓,他的历史真实性我没有考证过,但是陕西自古埋帝王将相太多,一个小小的刘邦之父的真伪性,也没有人去关心,去考证,而且这个封土堆,是附近村落儿童撒尿和稀泥的圣地,也是我市九十年代几大经典黑道战争的圣地,时隔将近二十年,北塬早已开发成为阎良区人民避暑休闲的去处,而且也开发了公墓园,但是这个封土堆已然存在,见证着时代的变迁,见证着几代人的悲欢离合。
闲言碎语太多,我们把视线拉回来。
在泥泞的小路上远远的又走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我们看不到他的五官,但是只看他的轮廓,我们就能感觉到那一份倨傲,走得近了,我们依然看不清他的长相,因为他戴着一个帽檐拉的很低的草帽,只能看到他的嘴里叼着一串蒲公英,身高足有一米八五,长风衣,将将盖住脚面,里面穿了一件白衬衣,整齐的塞在黑色的裤子里,系着黄色的皮带,脚穿一双打满红色自行车内胎补丁的高靴雨鞋,黑色粗布裤子塞在雨鞋里。
我在十几年后,看到满大街的潮男潮女都穿着靴子把牛仔裤塞在靴子里,但是1993年,我市已经有人这么潮流了,而且那双打满补丁的雨鞋,据说现在还被某个人珍藏着。如果我市要搞一个黑社会的展览馆,第一件藏品当属这件打满自行车内胎红色补丁的高靴雨鞋。
他走路的姿势也很不羁,他的风衣敞开着,有风吹过的时候,依稀可以看见他的腰间斜插着三把小刀。
这个人叫小刀,是我市最早的独行侠,在我市可以不知道市长是谁,但是绝对没有不认识这个人的。他在八十年代末期到九十年代初期,是我市所有男孩子乃至成年男人心里膜拜的对象,也是万千少女怀春的对象,但是他终生未娶,直到死的时候,据说他还是个处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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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家住西闸口,属于阎良区老街,那里是阎良最早的繁华地,有几家大型企业落户,但是随着西飞的迅速崛起,阎良老街早已风光不再,成为了一个比较尴尬的城乡结合部,小刀最开始在西闸口卖菜,他的菜都是自己种的,质优价廉,童叟无欺,所以生意非常好,而且他每天只卖一个小时,中午12点到13点,因为阎良区的居民那时候基本都是西飞厂子的双职工,12点下班,才可以有时间买菜,一般下午1点30又准备上班了,所以,小刀的目标客户非常明确。他这辈子只干过两件买卖,一是卖菜,二是开游戏厅。如果小刀能活到现在,估计绝对是做生意的好手,可惜,他死的太早了。
小刀的祖辈是从河南逃荒过来的,至今我市铁路沿线基本都是河南人的后代,他们的语言和生活习惯基本都没有变过,在九十年代初期,道北的河南人居住地是贫穷、落后和野蛮暴力的代名词。一切不稳定因素都和那个区域有关,八十年代轰动全国的天圈、小黑抢劫杀人案的主要案犯就长期盘踞在道北一带。
我这里所写的道北,并不是西安市的北郊一带,而是阎良区的铁路以北,阎良老街一带,但是观一叶知天下秋,在那个年代不管是西安市的道北还是阎良区的道北,都是一样的。
小刀真实姓名叫王峰,他的父亲叫王爱国,他的母亲在小刀很小的时候因为忍受不了贫穷跟一个贩猪的跑了,和那个年代格格不入的是小刀是独生子,家里仅此一个儿子,用王爱国的话说就是,我他妈的连自己的老婆都饿跑了,我还要生几个崽!王爱国喜欢酗酒,从小刀记事起,印象中,他的父亲没有一天不是醉醺醺的,王爱国喝醉了经常对小刀拳打脚踢,妻子的背叛深深的刺激了这个中年男人,和妻子一起生下的小刀,就成了他眼中所有愤懑的发泄处。小刀,从小就不上学,帮着家里做活,十几岁以后,就开始跟着村里一帮大人做活,虽然父亲对他不好,但是小刀对自己的父亲还是非常孝顺的。知道他父亲酒精中毒致死,小刀一直没有埋怨过父亲一次。
小刀混到社会,也是无奈之举。
那时的阎良区可以说大部分经济都是西飞贡献的,那时的城区也是以西飞职工的居住地为划分的,区里最好的学校、医院、食堂等等都是西飞的属地,所以那时西飞的家属是看不起区上人民的。而区上人民对西飞子弟也是羡慕嫉妒恨,两帮人经常发生打斗。
那天是小刀第一次领到工钱,给父亲买了一条牡丹烟,打了两斤散酒,还剩下三十多块钱,三十块钱在那个年代也是一笔巨款,小刀第一次走进了餐馆,他也想买两个菜,让父亲尝尝西飞工人经常念叨的糖醋里脊的味道。
可是小刀不知道,那时西飞的下属餐馆都是要内部餐票的,也就是说,外面的人再牛逼,没有餐票,花多少钱都买不来。餐馆的小姑娘鄙夷的看了一眼小刀,对他说,没有餐票不卖。小刀幼小的心灵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世的冷暖,小刀攥着钱,低着头正准备往出走的时候,旁边一群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笑道:“看那个**,一看就是区上的。”几个人肆意的笑着。小刀抬眼看了一下眼前的几个小伙子,他们穿着西飞的工装,一看就是内部子弟,小刀在西飞干活的时候,经常被那些内部子弟奚落,小刀年纪虽小,但是很有骨气,他抬起头道:“你们笑什么!”
几个小年轻没想到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孩还敢顶嘴,于是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滚远点,你也不看看,这是你来的地方?”
这逼用的还是反问句,那语气,真不是一般的欠揍。
他们就认定了,这个区上的,十来岁的**孩,还能反了天了,他们根本不屑动手。
小刀低着头继续走,没注意却被绊倒了。
给父亲打的两瓶酒,打碎了。
“你干嘛绊我?”
“谁他妈绊你了,走路长点眼,踩坏了我的皮鞋你赔得起吗?”
“你赔我的酒!”小刀一把抓住了那个年轻人的衣服。
“***,放手!”年轻人被小刀脏兮兮的手抓住衣服,非常恶心。
“赔我的酒!”小刀重复着一句话。
旁边的小伙子拉开小刀,道:“赶紧滚,自己走路不看地,少讹人!”
“赔我酒!”小刀咆哮着。
“**!”年轻人又不屑的骂了一句。
谁也没想到,小刀动手了。
小刀顺手从兜里摸出一个梅花起子,照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小伙子嘴巴里就扎了过去,那小伙子猝不及防,被梅花起子一下扎进了嘴里,血一下就冒了出来。
那小伙子捂着嘴巴,一脚踹倒小刀,然后抡起椅子,没头没脸的照着小刀狠砸。
小刀双手抱头,两腿弯曲,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给父亲打的酒也碎了,烟也压扁了。
小伙子很快就拉开了。
“你跟那么小个孩子一般见识,真是的。”
“快走吧,这不是你吃饭的地方。”
“这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吃饭来了,真恶心。”
餐馆的小姑娘拉起小刀,连推带攘的推到门外,说:“赶紧走,以后别来了。”
小刀说:“他得赔我的酒,这是我给我爸买的。”
“赶紧走吧,一会再挨打,我可不帮你。”
小刀在心里,记住了那个小伙子的长相。
小刀回到家以后,摸了一把菜刀,坐在门口磨了起来。
王爱国看见儿子回来,问他:“你发的工钱呢?”
小刀把钱全部给了王爱国。
“怎么这么少?”
“我买酒喝了。”
“操,你才多大,就喝酒。”
“我想尝尝酒的味道。
“嗯,不错,是我的儿子,晚上吃饭,你跟我一起喝。”
“嗯。”
“你磨刀干什么?”
“给你杀鸡。”
“好,磨的快快的。”
磨好了刀,小刀从鸡圈里一把抓住一只公鸡,一下就扭断了鸡的脖子,这只鸡没有一丝痛苦,然后他挥起菜刀,一刀剁下了这只鸡的鸡头,鲜血喷了小刀一脸。
从这天起,江湖中多了一个冷血的小刀。
几年后,小刀看了古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深深的喜欢了李寻欢,千方百计找人打了三把飞刀,每日苦练,也不知道天赋异禀还是老天无眼,还真就他妈的练成了,小刀也成了当时我市最古典的流氓,飞刀,**,那时我还很小,后来小刀被传的神乎其神,尤其是他死后,更是传的跟东邪西毒似的,更有甚者说小刀是得到了一本失传的武林秘籍,练成了小李飞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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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砍伤那个西飞的小年轻是在两个月以后,虽然小刀那时的年纪很小,但是他也懂得,如果当时就动手,小年轻一定会怀疑是自己干的,但是过了两个月,那个小年轻应该早已经把小刀忘在九霄云外了,所以,在两个月后的一个下班的晚上,小刀悄悄跟着那个小年轻下班,在小年轻低头锁自行车的时候,小刀操起菜刀砍了那个小年轻六十四刀。这件案子,曾经轰动阎良区,至今还是一件悬案;被砍的那个小年轻家里背景很深,**部门也因此抓了很大一批嫌弃人,但是都没有抓住真凶;至今也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这件事就是小刀所为;小刀至死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但是,我猜想,这件事,除了小刀,没有别人能干的出来。因为,从后来的一件事,大概可以分析的出来。
我记得那是1997年香港回归的那一天,那时的小刀早已成为了江湖中神一般的人物,经营着几家赌博性质的游戏厅,和众多的游戏厅一样,大厅总是一些游戏机,赌博机一般都在暗间。我清晰的记得,那时我正小学毕业升了初中,正享受暑假,每年没事就跟几个伙计到游戏厅玩三国志,名将之类的游戏机,那天正快到晚饭的时候,游戏厅里人并不是很多,我正在玩名将,突然从后面的包间里,出来了四个人,前面一个人满脸是血,后面三个人拿着砍刀,前面的求饶着:“我不敢了,下次不敢了,放了我吧。”后面有一个人说:“***的,你不看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这偷钱。”小偷跪在地上道:“大哥。饶了我吧,我瞎了眼了,不知道这是王哥的地方。”正说这话呢,小刀进来了,那时,已经没有人敢叫他小刀了,都叫他王哥。
小刀道:“怎么回事?”
“这小子在咱们这偷钱。”
小刀问:“偷了多少?”
“三千。”
小刀淡淡地道:“偷了三千,就砍掉它三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由此事我可以不负责任的推论出,当年小刀给父亲打的两瓶散酒是六块四毛钱,所以,小刀砍了那个西飞小子六十四刀。
不管怎么说,小刀是个嫉恶如仇、报复心极强的人,这种性格也直接导致了他后来的惨死道北。
关于小刀已经介绍了太多太多,现在咱们再一次把时间拉到1993年得那个夏末秋初的黄昏。
小刀缓缓的走来,北塬早已有人等着他。
“你来了。”那人对小刀说。
小刀没有说话,两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嘴里叼着蒲公英,玩弄着。
“你是真牛逼。”
“呵呵,我习惯了。”小刀说。
“**,牛逼。”
“老毛子,说吧,什么事?”小刀吐掉了蒲公英,问道。
“帽子让我给你捎句话。”老毛子说道。
小刀伸出手止住老毛子道:“我和帽子的事,你让他跟我说。”
“操,你能不能不这么牛逼。”
“习惯了。”
“操!”
半晌沉默,斜阳终于坠入了石川河底。
“小刀,我知道你牛逼,但是帽子也不是一般人。”
“我最近听过帽子。”
“所以,我的意思,没有啥过不去的坎,坐下来什么事都好商量。”
“老毛子,你还记得狼狗不?”
“嗯?”老毛子被小刀突然的提问有些不知所赐。
“狼狗那时候在咱们这算牛逼吧,可是,八三年严打的时候,尽管他已经洗手了,照样被枪毙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和帽子的事,你还是让他自己来跟我说吧。”
“牛逼!”
“呵呵,我习惯了。”
小刀笑着,两手又插进了风衣口袋里,转身就要下塬。
“小刀!”老毛子叫道。
小刀没有回头。
“既然你这么牛逼,我要这么让你走了,以后我也没法混了。”
“你想怎么样?”
“听说你的飞刀绣了,今天我想让他见点血。”
小刀没有说话,秋风吹着塬上的荒草,亘古不变的天地,渐渐黑了。
“我不会先动手的。”
“你这是逼我。”
“老毛子,我劝你不要出手。”
“你怎么这么牛逼。”
“我习惯了。”
“操!”
老毛子再不说话。
小刀终于转过身来,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金丝猴香烟,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烟沫子道:“老毛子,这件事,你管不了,而且,现在我也管不了了。”
老毛子不相信的看着小刀。
小刀继续说道:“帽子这次犯的浑不是一般的大,二区、四区、五区、六区、十一区、十五区,各个地盘都想要他的命,我也无能为力了。”
老毛子道:“小刀,你救救他。”
小刀摇摇头道:“没办法了,我早就告诉过他,不要太招摇,可是他不听,这次更犯了江湖大忌,老毛子,现在不是以前了,很多时候,江湖道义已经没有太多人遵守了,但是帽子这次太不江湖了,就算我放过他,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他。”
老毛子道:“这你别管,只要你放过他,其他人,我来处理。”
小刀狠狠吸了一口无嘴金丝猴,道:“好,老毛子,这件事以后,你和我之间一笔勾销。”
老毛子道:“我永远都欠你的。”
小刀再无话,竖了竖起风衣领子,边下塬边漫不经心的说道:“秋天要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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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八大金刚(上)
小刀的预感一直很准,不过这次他有一点失准头,我市混子的秋天不仅很快就来了,而且提前入冬了。
帽子和小刀的私人恩怨,通过老毛子暂时算是了了。但是帽子和我市混子之间的恩怨,却不可能了却,因为这次他得罪的人实在来头不小。
我市在八十年代严打过后,混子一蹶不振,到了1993年前后,那些老江湖陆续出狱,迅速拉起一彪人马,历史的车轮已经滚滚不息到了九十年代,但是这些身陷囹圄的老江湖尽管在狱里奉献了十年的青春,然而出狱后,已然按照自己喜欢的生存方式祸害着社会。
和八十年代的混子不同,到了九十年代,已经衍生了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车霸、路霸、菜霸等控制着各行各业,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混子的观念也随之开放,八十年代扬名立万不求钱财,只求面子;到了九十年代,那就是纯粹的求财了。至今在我市存活下来的老江湖,目前都是身价过千万的主儿,早已摇身一变成了企业家、什么什么代表之类的主流社会的人物,早已不是当年那些混迹于街巷的人人喊打的灰头土脸的可恶面目了。
帽子这次得罪的就是我市八十年代名噪一时的八大金刚之一李大刚。光听这名字就给人一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暴力者的形象。
李大刚1984年因为伤害罪入狱八年,1992年出狱,因为八十年代李大刚也是我市呼风唤雨的人物,所以在牢里就归拢了一批忠实的粉丝,出狱后,这些人瞅准了色情业,以暴力手段统治了火车站色情一条街。
帽子就是在嫖娼时惹上了是非。
帽子也是我市九十年代比较出名的混子,他的势力范围大致在今天的麻张、十七区、大良、润天大道一代,九十年代这里还是城乡结合部,比较贫穷,比较出名的就是麻张的精神病院和麻张的帽子。
和别的混子忙着捞钱不同,帽子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就靠着家里几亩果树和庄家生活,但是帽子这个人非常的血性、仗义,所以手下也有一大批的悍将,没事就到区里转悠,瞅见谁不顺眼就马上开干,基本属于无事生非的角色,但是他一般只仇视西飞的混混,对于区上的,大抵能过去也就过去了,一是区上的混子间都比较熟悉,伤了谁也不好看;其次,区上的混混下手比较狠,不像西飞的,因为基本都是家里生活条件比较优越的,所以打架也就是闲着没事,一般确实怎么样。
但是这绝对不是说帽子这人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绝对不是。相反,因为当时社会环境决定,区上和西飞之间有很大的矛盾,所以,对于经常到西飞找事的帽子,区上的混子间还是非常竖大拇指的,但是这次,帽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并且又干了不该干的事儿。如果帽子有机会重新选择一此的话,我想就算砍了帽子一条腿,他也再不会这么混蛋了,一世的英明不仅毁于一旦,而且自此,江湖中再无帽子这个人物。
事情的起因就是李大刚势力下的色情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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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正在后面打牌,听见叫声,披着外套就出来了。
“什么事?”老板叼着烟,眯着眼问道。
“他妈的,什么货色你都敢让服务,**。”
“怎么回事?”老板问那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的茫然的摇摇头道:“不知道啊。”然后转头冲帽子道:“大哥,我服务不好?”
中年妇女一副可怜的样子,她实在怕丢了这份丢人的工作,年纪将近五十的人出来卖,肯定是迫于无奈,而且能有生意已经是烧了高香了,也许,她还有一个身患残疾的儿子等着钱回家买药吃饭,或许她的丈夫抛弃了她,或许……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帽子没理会中年妇女,冲老板道:“**,你这怎么什么货色都有,真**恶心,这钱我可不能给。”
老板一听不给钱,吐了烟卷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不给钱,那你得留点东西。”
帽子一听这话就笑了,笑的很傻很天真,因为他年纪太小,根本不知道谁是李大刚,也并不知道得罪了李大刚是什么下场。
“吓唬我啊,瓜逼。”帽子一抬手就给了老板一个嘴巴子:“你记好了,我叫帽子,要找事到麻张找我!”
帽子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第二天晚上,帽子在麻张被两个人捅伤,据说,下手的人很有分寸,根本没往要害扎,而且据说是被李大刚手下的人扎伤的,李大刚出发前叮嘱过这两个人,那碎逼欠咱50块钱的嫖资,你们俩就照50块钱的医药费扎,记住,别扎要害,让他受点罪就行。
帽子就捅伤后,包扎了一下,迅速纠结了手下的一批悍将,带着钢管,砍刀,去了色情一条街找李大刚。
也正巧那天李大刚一个狱友的儿子结婚,李大刚去了西安市,喝酒喝的有点多,晚上就没回来。帽子找不到李大刚,就又找到了上次那家洗头房的老板,把老板砍了七八十刀,而且据说,也并没下狠手,因为这个老板我在十几年后还见过,腿不瘸,腰不弯,脸上胳膊上也没有刀疤。
砍了老板,帽子让他给李大刚带句话,是个带把儿的爷们,三天后就干一场。
千不该万不该,帽子临走前,把洗头房砸了不说,还把老板的妻子和女儿**了。
这件事轰动了我市江湖。
很多早已隐退的江湖中人听了以后也义愤填膺:社会,不是这么玩的。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出来混,不涉及家人,这是九十年代初期混子恪守成规的一条铁律,谁犯了这条,那简直比孙悟空闹了天宫还要严重,更龌龊的居然还是**。
洗头房老板要报警,李大刚制止了。
一来,就算抓住了帽子,也顶多坐几年牢;二来,这事知道的人越多,传扬出去,老板的妻子和女儿就办法活下去了。
帽子因为这件事洋洋自得,逢人便吹,后来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以讹传讹,变成了帽子**了李大刚的妻子和女儿。
李大刚这次起了杀心。
帽子留话三天后要干一场,那就干死他。
李大刚召集了八大金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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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八大金刚(中)
江湖中人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不太混蛋的帽子在1993年犯了那么大的混蛋事,我在2000年前后在西飞体育场踢球的时候见过一次帽子,那也是我市人民最后一次看见他。那时他已经植物人了七年,白发苍苍的母亲推着轮椅,帽子斜斜的坐在轮椅上,目光呆滞,与死人无异。他的母亲可能感觉到儿子大限将至,所以最后一次让他再看看这个留恋的城市和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七年后的天空还像1993年那么蓝,天边飘着白云,足球场的草地散发着清香,三三两两的飞机从阎良区上空飞过,留下一阵轰鸣声,只是,七年后的帽子,早已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青年了。
2000年冬天,帽子死了,半年后,她的母亲也去世了,后来随着城市的扩建,帽子以前居住的村庄也早已修成了关中环线,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关于他的一切,留下的,只有我市江湖中代代相传的那个二锤子,瓜逼帽子。
李大刚召集了八大金刚,帽子还很天真的以为,李大刚不算个事儿,都他妈九十年代了,那些老逼渣子还能反了天。
八大金刚在我市黑道上如雷贯耳,成名在八十年代初期,那时我还没有出生,但是至今,提起八大金刚,阎良区人民还是浑身颤抖,因为当年他们犯的事,实在太大,严打过后,八大金刚跑路三个,进去四个,枪毙一个,到了1993年,除了还在服刑的,尚存在我市的八大金刚除了李大刚,还有赵刚和马志刚。
赵刚和马志刚和李大刚出狱时间差不多,出狱后也迅速占领了蔬菜批发和胜利路五金市场的生意,八大金刚在八十年代是一个头磕在地下,拜了把子,喝了血酒的黑恶势力团伙,在八十年代初期臭名昭著,以八大金刚为首,聚集了二三百人的团伙,一度成了我市最闻名丧胆的黑势力,虽然经过严打,这个黑恶势力被瓦解,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大刚、赵刚和马志刚出狱后虽然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意和地盘,但是兄弟之情始终未泯灭,这次李大刚栽了份儿,召集人马,他们义不容辞。
虽然八大金刚剩下了三大金刚,但是他们还是被我市人民称呼为八大金刚。
帽子不懂事,老毛子却是老江湖,深谙江湖这碗水的深浅,他急忙找到帽子,告诉了八大金刚放出话来,这次要要了他的命,帽子却不当一回事,还讥讽老毛子胆小怕事,人死求朝天,八大金刚比我多个锤子,别说八大金刚就剩下三个,就算八大金刚八个全来了,老子也要和他们干一场。
老毛子非常无奈,怎么劝帽子也不听,而且帽子在这多事之秋又惹上了小刀。
我后来看了很多的资料,经过分析和整理,我猜测在1993年前后的帽子达到了个人膨胀的最高峰。
因为前面说过,八十年代混子间打架斗殴纯粹是为了扬名立万,逞个人英雄主义,不求钱财;但是到了九十年代,混子出来混就是要找能发财的门路,所以,八十年代那些狠角不是在严打中被枪毙、跑路,就是在九十年代忙着挣钱发财,已经没有几个像帽子一样还保留着八十年代混子的本色,出来混,就是图扬名的。所以,山里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很傻很天真的帽子,以为他已经玩的很好了,可以目空一切了,所以导致了他的悲剧。
所以说,人,在任何时候都要认清自己的实力,而且要低调。
帽子就是太高调了,刚招惹了八大金刚,又惹了小刀。
帽子和小刀的恩怨也非常简单,纯粹属于帽子无事生非,闲着蛋疼。
那时,小刀属于资本原始积累阶段,在西闸口卖菜,那天也活该帽子倒霉,他闲着没事,顺着铁路线就溜达到了西闸口,在菜地里摸了几个高架西红柿,挖了两个水菠萝,边走边吃,走到小刀面前时,西红柿已经剩下两个了,水萝卜挖了两个,咬了一口,扔了一个还剩下一个,他拧次地(拧次:陕西方言,意思跟得瑟嚣张差不多)冲小刀道:“哎,小子,收菜不?”
小刀一看帽子,知道是个闲皮,不愿搭理,就转过头没有说话。
帽子以为小刀怕了,得意的又道:“哎,问你话呢,收菜不?我的菜便宜卖给你。”
小刀不耐烦地道:“我卖都卖不完,不收。”
帽子一听小刀口气挺横,说道:“碎逼孩,挺横啊。知道我是谁不?”
小刀把打满自行车内胎的红色补丁的雨鞋从架子车辕上放了下来,抬起了带着草帽的头,冲帽子道:“我是小刀。”
不回答帽子问的知道他是谁吗,却回答他是小刀,小刀这人确实很牛逼,但是,这就是小刀的性格,有老电影中独行侠客的感觉。
“**,你就是小刀。”帽子听到小刀的名字显然有点惊讶,但是他那时非常的嚣张,于是说道:“早听说小刀很牛逼,没想到就他妈的是个卖菜的农民,**!”
话未落,小刀腰间的一把小飞刀已经插在帽子的嘴里。
这刀如果再往里一点,帽子必定满嘴鲜血。
“再废话,我割了你舌头。滚!”小刀说道。
帽子后退了几步,吐了口唾沫,看着小刀道:“操,飞刀,真牛逼,明天麻麻黑,北塬见,我和你,单练!”
“好。”小刀再不说话,压了压草帽,又把那只打满红色自行车内胎补丁的雨鞋踩在了架子车上。
回去后,老毛子知道了帽子又惹了小刀,深感恐惧,因为在老毛子看来,八大金刚虽然可怕,但是召集人马和他们还有一拼,但是得罪了小刀,而且还是单练,帽子不死也得残废,小刀这人报复心很强,虽然平常看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与人争吵,但是在小刀的内心深处,藏着一颗极容易爆炸的心。
老毛子第二天替帽子去的北塬,这也是本文开头的一幕,老毛子却没想到,假如知道帽子最后的结局这么惨,当天还不如让帽子自己去会小刀,小刀虽狠,但是还不至于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帽子下杀手。
好心办坏事,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卖。
八大金刚没等到第三天就找到了帽子。
自此,掀开了我市九十年代初期最血腥最暴力,持续时间最长,牵扯人物最多的一次大混战,直到今天,道北一带水草丰茂,据说就是因为当年流血太多,滋养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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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八大金刚(下)
八大金刚虽然在1993年势力不如八十年代的鼎盛时期,但是手底下也有几十号打手,而且因为资历老,跟我市一些知名混子间也颇有渊源,混的很开,这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而且是栽在帽子这个后辈手里,八大金刚觉得非常丢份儿,觉得非常有必要重塑我道黑市格局。让我是混子知道,八大金刚还是八大金刚,尽管只剩下三大金刚,照样在我市可以只手遮天,收拾帽子,只是第一步,他们有更大的野心。
八大金刚压根就没把帽子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一群土鳖,土流氓,但是他们照样把声势造的很大,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彻底搅乱我市1993年得黑道格局,最终目的是使八大金刚重新回到金字塔顶。
帽子约定三天后和李大刚干一场,但是李大刚压根就没等到第三天就找到了帽子。
这就是老江湖。
据说八大金刚找到帽子的那天,帽子刚从果园施完肥回来,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喝着烟港啤酒。
李大刚派人堵了后门,然后和赵刚、马志刚拿着砍刀进去了。
“帽子!”李大刚喝道。
据说当时,帽子相当机灵,一看情况不对,马上道:“你找帽子,他不在,去果园上粪了。”
李大刚虽然不认识帽子,但是岂是随便被糊弄的人,而且自然有认识帽子的人。
“帽子,你不是想找我练练吗,我来了,怎么,你想当孙子。”李大刚敲着刀背,不屑的冲帽子道。
帽子一看瞒不住,索性来个痛快的,他估量了一下对面三个人的实力,顺手操起一把砍柴刀,叫道:“额贼你妈,我就是帽子!”
李大刚再没说话,只喊了一声:“***!”然后就带头杀了过去。
帽子也是血性人,据说被八大金刚围着砍了二十多刀,还奋不顾身的照着李大刚一个人的脑袋乱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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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金刚这次来没想下杀手,只想以前教训一下帽子,真正的大战是第二天约定的第三天,所以三个人下手很有分寸,但是帽子被砍急了眼,刀刀不离李大刚的脑袋,虽然砍柴刀看着挺凶狠,但是砍在人身上,没什么威力,而且人的头盖骨又是最坚硬的地方,所以李大刚也就是被砍得头昏脑胀,冒金星,没什么大碍,帽子也只是被三个人砍得一身鲜血,皮肉之伤。
砍刀这东西更大的是一种心理威慑力,杀伤力还不如一把水果刀,听说过一刀捅死人的,但是被砍死的,还真没听说过,除非一刀砍到脖子大动脉。
帽子被砍倒,李大刚捂着脑袋道:“贼你妈的,小伙儿还挺硬气的,我给你说,今天就是给你个教训,明天咱们真刀实枪的干。”
“**!”帽子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骂道。
李大刚又踢了一脚帽子道:“碎崽娃子,逼嘴还烂得很,明天,下午四点半,道北,把你的人叫齐。”
李大刚走后,帽子打水洗了把脸,压根就没受多大的伤,简单处理了一下,就去找老毛子了。
老毛子最近真没闲着,虽然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觉得自己一人完全可以对付八大金刚,但是老毛子毕竟是老江湖,知道帽子凶多吉少,所以最近一直忙着找关系,找人。
帽子找到老毛子的时候,老毛子也是刚回来,老毛子看到帽子的样子,问道:“你又惹谁了?”
帽子吐了一口唾沫道:“贼他妈的,***李大刚跟我玩阴的,跑我家堵我去了。”
老毛子急的跺脚道:“哎呀,完了完了,我早说过你别太过分,你看,这下不好办了。”
帽子道:“**,你怕个**,我这不好好的,八大金刚怎么样我不信他敢杀人。”
老毛子道:“你不懂,人家今天就没想把你怎么样,不然你还能站在这,明天才是真刀实枪的干。”
帽子道:“我就不信这邪,我看八大金刚就是穷咋呼,装逼摆谱,***的,明天,一定要报仇。”
老毛子无奈道:“行了行了,我还有事跟你说,你没吃饭吧,走,一分利喝酒去。”
在九十年代,阎良区最好的饭店我不记得了,但是最有名的饭店当属一分利,当年的一分利餐厅就在现在的新世纪市场的东南角,是当时比较出名的餐厅之一,尽管它的装修非常简陋,但是菜味道好,价格适宜,因此,很多知名人物都愿意去那吃饭。
没想到,在一分利,又吃出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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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毛子跟帽子坐在最里面靠墙的角落,点了几个凉菜,要了两碗羊杂,喝了几瓶尖庄。
帽子几杯酒下肚,豪气就上来了:“明天我干死李大刚。”
老毛子拍拍帽子道:“帽子,我说句公道话,你别嫌难听,这件事,真是你犯浑,你说你惹李大刚就惹了吧,你干嘛要把人家洗头房的老板娘和女儿给**了,这事是江湖大忌。”
帽子一口干了三两三的白酒,咂了咂嘴道:“我贼他妈的,我以为那就是俩小姐,谁**知道是老板的老婆,**!”
老毛子道:“算了,事既然已经惹了,咱也不能怕事,我今天跟几个哥们打了招呼,明天都过来帮你,李大刚虽然壳子硬,但是咱们这边也不是软蛋。”
帽子道:“李大刚算个**,我给你说,明天我让他知道,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老毛子道:“帽子,你年纪小,李大刚以前的事你不知道,他们今天就没想真把你怎么样,到了明天,他们肯定玩真的,你别把李大刚不当回事,那***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还是小心些好。”
帽子道:“老毛子,***的就是个软蛋,你看你混了这么多年,混出个什么名堂,李大刚再牛逼有狼狗牛逼,我给你说,真正牛逼的都被枪毙了,能活到今天的,都他妈的不怎么样。”
老毛子无语。
帽子就是个浑人,但是这人仗义,热血,所以尽管说话比较难听,人比较狂,但是老毛子还是把他当兄弟。
帽子吃了一口黄瓜道:“老毛子,明天你要是怕了,你就别去,等我回来,我请你喝酒。”
老毛子道:“我贼,你说的什么**话,明天我能不去吗,操!”
帽子肆虐的大笑道:“这才是兄弟,哈哈,我给你说,别说是他李大刚,就算是凤凰的大脑袋来了,老子照样干停他。”
话音未落,就听见有踢凳子的声音,帽子醉眼熏熏的一扭头,一把凳子拍在了他头上。
老毛子急忙拦住道:“哥几个,怎么回事?”
帽子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被一凳子拍晕了,爬在地上不动了。
一个瘦高个道:“让你哥们说话嘴巴注意点,大脑袋是他随便叫的吗。”
老毛子急忙赔罪道:“哥几个,见谅见谅,他喝多了,胡说八道,别跟他一般见识。”
瘦高个不屑道:“就这把式还出来混呢,瓜皮。赶紧滚!”
老毛子诺诺道:“我们走,我们走。”
老毛子扶起帽子,往出走,冲老板喊道:“李师,这几个大哥的帐也记到我账上。”
老板道:“对,你走你的。”
帽子被老毛子搀着往出走,经过瘦高个旁边的时候,冷不丁抓起一双筷子朝瘦高个眼睛里扎了过去,瘦高个猝不及防,一下被筷子扎进了眼睛,瘦高个大嚎一声,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血一下涌了出来。瘦高个一起的俩人同时赶紧扶住瘦高个道:“三哥,你怎么了。”
帽子和老毛子趁乱跑了。
帽子,在1993年,惹的乱子实在太大了,这次又多了一个凤凰的大脑袋。帽子的江湖之路,快要走到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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